第十二章 第三骑士团(2 / 2)
谢谢你鼓励我,谢谢你对我好,谢谢你陪我一起欢笑。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这么快乐的生活。
原本我打算更早出走,却因为太幸福快乐一直拖拖拉拉没有行动。
我的第一次野餐很愉快,吃着烤栗子聊天也很幸福。
这些美好的回忆,都是团长先生带给我的。
谢谢你的一切。
对不起。
维多利亚敬上」
「别为了野餐和烤栗子这点小事道谢啊,我不是再三叮咛说不要突然消失的吗?」
*
在维多利亚消失的三天后。
「团长,我在酒馆认识了一个人,她说『骑士团里一个银发的人很照顾我,我想答谢他』,还请我喝酒,问了我一大堆你的事。你是帮了谁的忙啊?」
「没有,我没帮谁啊。等一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
年轻团员回忆了一下。
「三十多岁的女性,满好相处的,圆脸、黑发、黑眼,是个美女。」
维多利亚消失两天之后,出现了一个在找自己的女子,而且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帮过谁。这是巧合吗?他心生疑窦,紧急集合所有团员问话,结果团员们一个个上报相关事件。
「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问我团长先生有没有情人,她说她对你一见钟情。」
「我碰到的是带着小孩的女性,她说一个可能是团长先生女朋友的人帮助过她,她想报答她。」
「酒馆里有个盛赞骑士团的男子请我喝酒,他好像问了团长的事,但我记不清楚了。」
这就怪了。
「听好了,如果有人问起我或跟我交往的女性,你们就如实回答。我并不认识这些人,但是约拉那•海恩斯夫人家的位置已经被泄漏出去了,既然是骑士团员传出去的,我们第二骑士团暂时就在约拉那女士宅邸附近做重点护卫,尤其是夜间,知道了吗?」
「是!」
他们开始进行夜间护卫,他在别屋里配置四名警力,主屋配置五名。三天后的深夜,就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的时候,意外发现俗称「第三骑士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也加入护卫的行列。
一群上下半身都是黑漆漆的制服,头戴黑色针织帽又将帽檐压得低低的男子登场,第二骑士团团员见了都诧异地议论纷纷。
「我没有接获关于你们的任何通知。」
「亚瑟第二骑士团团长,我们的消息来源和你们不同,哈格尔的暗杀部队近期可能会入侵这间宅邸。」
「哈格尔的暗杀部队?」
既然是暗杀部队,他也只能退让了,第二骑士团的专职是街头戒备,暗杀者是第三骑士团的管辖范围,第二骑士团改为负责戒备宅邸周遭。不过杰佛瑞很坚持说「我也要负责对付暗杀者」。
「伤脑筋了,你受伤没命都不能有怨言喔。」
「嗯,当然。」
于是第二骑士团和第三骑士团联手进行埋伏。隔天,杰佛瑞等人关了灯潜伏在别屋中的时候,暗杀者出现了。
*
从哈格尔王国出发的四人暗杀部队策马飞奔,经过十天抵达了艾许伯里的王都。
「现居王都、可能是贵族的银发高个子」,这号人物九成九是第二骑士团的团长杰佛瑞•亚瑟。
他们联系定居艾许伯里的哈格尔线民,让线民查出杰佛瑞•亚瑟交往对象的住处,也花钱雇用了艾许伯里人。
才不过几天,他们就锁定第二骑士团团长的交往对象,查出克萝伊的假名与她的住所。
「就是那栋宅邸吗?克萝伊应该是在别屋那里吧。」
他们白天不动声色查访之后,锁定了别屋。
暗杀部队等到晚上才靠近约拉那•海恩斯宅,主屋和别屋都亮着灯。
「所有灯都熄了之后再等个一小时才行动,三人负责入侵,一人负责把风。」
队长确认完,三个队员点头。
所有灯都熄了,他们又等了一小时才靠近别屋,手脚俐落地开锁,闯入别屋中的三个人兵分两路。
两人组前往貌似主卧房的房间悄悄开门入内,队长和资深暗杀者走向床铺的隆起处架起刀来,一瞬间传来了「咻」的声音。
他们闻声就出刀接招。
划破风声砍下来的是一把剑,出手的是高个子。夜间视力好的队长看到对方一头银发,诧异地想「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接下来队长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只见高个子的剑来得又猛又快,他只能疲于接剑,被迫进入防守状态。
他的同伴也在和其他男子交手,不过很快就有一群黑衣人涌进来把他整个人压制在地,有人双手扣住他的颈动脉让他昏了过去。
暗杀者的队长在对战中一直寻找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正当他全心抵御高个子的攻势时,一名黑衣男用类似绳子的东西绊倒了他,他也被制伏了。
闯进小孩房的暗杀者打开门,才走了一两步就注意到隔壁房的巨响而停下脚步。
东窗事发了吗?
他想赶往隔壁房一探究竟,脚才刚踏上走廊,心窝立刻吃了一记拳头,头部也受到棒状物的猛烈敲击。他呕了一声,动作刚停下来,马上来了另外一个人从后方将他双手往头上绑。
在屋外把风的暗杀者刚见到同伙进入别屋,随即有人拿刀抵住他的脖子,另一个男子则笔直站在他面前。
「你一动就会没命,出声也会没命。」
男子操着一口流利的哈格尔语,暗杀者点点头,心中盘算着要趁隙反击,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一群黑衣男包围。
过了一会儿,宅邸的庭园点起了许多盏灯。
暗杀部队的四个人都失去意识后,大批黑衣男过来脱下他们的鞋子、解开腰带,将衣服脱到半裸状态后绑起来扛走。黑衣男动作相当敏捷,在暗杀者的衣服里发现了好几个小型的暗器。
第三骑士团的一名团员走向杰佛瑞,说声「辛苦了」之后离开。
约拉那女士和她的佣人们已经在白天的时候悄悄避难去了。
在离开悄无人影的海恩斯宅前,杰佛瑞瞧了别屋一眼,随即撇开视线前往王城。
暗杀者被关进王城的监狱,大半夜的却有许多人进进出出。
不一会儿,一个除了眼睛之外都以黑布遮住的男子来访牢房。
每个暗杀者都分别关在不同牢房,避免他们看到彼此。
「你是队长吧?啊啊,你有塞口布没办法回答。吓到了吧?没想到我们在那里埋伏。艾许伯里还是存在着特勤组织喔,只是行事低调而已,我们早就知道你们要来了。」
他以流利的哈格尔语说完后,向牢房外喊了声「进来」,把人唤进牢房。
「是不是很紧张,担心自己被拷问?放心吧,我们不像你们那么粗鲁,只是打一针而已。」
暗杀者队长被绑在椅子上,咬着塞口布的他开始抓狂了。
「你放心,打个针而已死不了人的,只会觉得很放松。你们还在搞那套拔指甲或把头压进水里的酷刑,我们国家已经多年不来这套了,我也不想目睹那种画面。」
黑衣男按住抓狂的队长,另一个身穿医生服装的男子迅速对他打了一针,注射完后看着被绑的队长读秒。
「药效应该已经发挥了。」
他低声对拷问官说。
商业大国艾许伯里向隔着大海遥遥相望的外国购入了这款药,那个国家的国民全是黑眼睛黑头发,药品虽然要价不菲,但是每种药都有奇效。
烧烫伤药、割伤药、镇痛剂以及这款自白剂都是由国家出钱采购,艾许伯里则是向该国出口本国产的高档黑檀与紫檀。
拷问官把椅子挪到暗杀者正前方坐下,尽管牢房门为了保险起见已经锁上了,拷问官也不以为意,他以哈格尔语开始发问:
「好了,你们想杀谁?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吧。」
表情安详的暗杀者瞳孔缩小,一如处于放松的状态中。在后方看顾他的男子取出他的塞口布。
「克萝伊,想杀克萝伊。」
「是喔,克萝伊是谁?」
「特务队的王牌,棕发棕眼,中等体型,二十七岁。」
「喔喔?是王牌啊,是喔是喔,那你们为什么要杀她?」
「她叛逃。」
「克萝伊搞砸了什么事吗?」
「没有,她突然消失,陛下说不忠心的狗就得死。」
拷问官频频点头。
「听说你们就算想离开组织也不能如愿,是真的吗?」
「离开?离开组织?」
「是啊,想离开的时候可以离开吗?不行?」
「没有人离开,还能活动就要卖命。」
他的表情像是被问了很奇怪的问题。
「教官、行政、杂务、扫除,工作要多少有多少,没必要离开组织。」
拷问官与暗杀者身后的人交换了眼神,身后男子拱起肩相当无奈。
「那在艾许伯里叫作『奴隶』,有薪水的奴隶。这次的情况我大概知道了,你们不但伪造身分证入境,持有武器非法入侵贵族宅邸用地,也闯入建筑物内部,还打算杀害里面的居民,这些可是重罪啊。好了,再来就请你说说你住在我国的同伙吧。」
拷问官接连问了几个问题,过了半晌离开牢房,他的下属也跟着出来,拷问官对狱卒说:
「再过不久药效就会退了,你们仔细盯着。虽然我们会派警备兵驻守,但是他们个个是高手,千万别轻忽,这次再有人逃狱你们就要丢饭碗了。」
拷问官走上楼梯时取下遮住头部的布巾,露出一头滑顺的银发,他对紧跟在身后的下属说:
「我建立的联络网成果斐然,没想到消息来得比暗杀者更早,太感动了。」
「是,部长英明。」
在艾德华•亚瑟提议建立的联络网中,几组人马骑着快马轮番接棒,夜里依然马不停蹄传递消息。
「宰相是说『维安管理太消耗国库』啦,但是税金本来就该用来保护国民的安全。相较于我国被他国军队进攻之后要付出的代价,维安管理费根本只是零头小钱,这次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正是。」
「今晚还要把他们的同伙一网打尽,趁他们开跑之前再接再厉吧。」
「是。」
艾德华•亚瑟心满意足地走上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