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幽静的山谷里，弥漫着一阵肉香，看着面前长相清秀的男子，郭征实在很难把他和那个斩若狂雷的刀客联系起来。
“你刚才那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命www.shukeba.com。”谢少艾坐在一方青石上，看着自己被刀劲撕裂的衣服大声道，在他对面，已将长发束起的斩无此时正专心地烤着手上的獐子，对于谢少艾的抱怨，他只是笑了笑，道：“像太傅这样的人，是怎么都杀不死的，不是吗？”无错网不跳字。
将烤熟的獐子从火上移了出来，他扯下了一块，递给了郭征和谢少艾，“这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了。”
“能吃到你亲手烤的肉，也还不错。”谢少艾举着獐子腿，笑道。
“你的千人斩已经练成了？”啃着金黄色的烤肉，谢少艾含混地问道。
“练成了，不过仍然砍不死你啊！”斩无大笑了起来，解下了腰间的酒囊大灌了起来，“你要不要？”一阵豪饮之后，斩无看向了郭征。
“他不能喝。”还未等郭征说话，谢少艾已是一把抢过了酒囊，“他还太小了。”他摸了摸鼻子道，然后自己灌了起来。
“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喝。”斩无看着牛饮的谢少艾，叫嚷了起来，“给我留点。”
“秦国人都那么爱喝酒吗？”无错网不跳字。看着两人将一袋近十斤的烈酒灌下后，郭征打量着丝毫不见醉态的的二人问道。
“我们秦人并不爱喝酒。”斩无看着提问的郭征，一脸的严肃，直到少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才大笑道，“我们只是嗜酒如命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秦国大半地方处在大漠，冬天比之中州，要长得多，也寒冷得多，不喝烈酒御寒的话，可是要被活活冻死的。”谢少艾却是在一旁答道，浅笑的表情中藏着几分无奈。
“所以你们的粮食无法储藏下来，大部分都不得不用来酿造烈酒，所以你们才想侵入中州。”郭征很认真地看着两人道。
“你知道秦国的历史吗？”无错网不跳字。谢少艾低下了头，忽然问道，在他一旁，斩无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郭征摇了摇头，他看着谢少艾静静道，“我只是听父亲说过，秦人不可侮。”
“秦人不可侮。”谢少艾自语着，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却带着一种沉静，“我们秦国的历史就是一部抗争的历史。”
“我们秦国所在的大漠，本是西戎之地，苍帝分封我们的先祖，便是要我们为他们抵御凶恶的戎人，整整数百年间，为了对抗诸戎，我们秦国死伤无数，一切就只是为了中州的安稳。”说到这里，谢少艾脸上尽是嘲讽。
“可是尽管如此，苍朝在强盛的时候依然夺取了我们的河西之地，在那之后，我们被残暴的犬戎统治了近十年，几乎被灭族，而中州人却躲在坚固的城墙后，任由我们在戎族的铁蹄下挣扎。”谢少艾静静道，“你知不知道，铁剑关和河西平原，原本就是我们的？”
郭征摇了摇头，他从不知道被世人称为虎狼的秦国竟有如此悲凉的一段历史，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苦涩地问道，“后来你们是如何打赢犬戎人的？”
“为了让我秦人不至于被灭族，当时的先王襄公忍辱负重，整整用两条腿从大漠走到了天启，从承德门外十步一跪，一直磕头到了太极殿，恳请苍帝出兵。”谢少艾的声音有些颤抖，郭征可以想像他压抑着的怒气有多重。
“那苍帝发兵了没有？”郭征已经被谢少艾的述说牵动了心弦，他问道。
“苍帝没有答应先王的请求，那时先王已经准备回去已死殉国，那时有一个人帮了我们秦人。”谢少艾说到这里，看向了少年，“那个人就是你的六世先祖，郭子懿令公。”
“你的先祖召集了当时的尽墨武士，护送先王归国，在日照原与我秦国死士八千一起大破十万犬戎铁骑，更亲自击杀了犬戎狼主，我秦国国祚才得以延续。”
“在那之后，苍帝见犬戎为先王所破，到是派出了大军西征，说是为我秦国复国，若非你先祖在军中坐镇，压住了当时领军的几位姬氏皇族副将，恐怕我秦国就要为苍室所灭。”
“说起来，你家先祖是我们秦国的恩人，可惜这件事并不为天下所知，就算在我秦国也很少有人知道。”谢少艾静静道。
“为何？”郭征正想问道，却已是想起尽墨武士不容于苍朝，先祖助秦王破犬戎一定是借用了其他的名义，于是将到口的话硬收了回去。
“你又知不知道，当时你的先祖引军归去时，曾令先王襄公发下了誓约，只要你武耀郭氏一族在苍朝坐镇，我秦国便不能侵入中州。”说到这里，谢少艾长身而起，“可惜，苍室自毁长城，如今这天下便是乱世，唯有能者居之。”
“你的先祖曾经助我秦国，为何你不能？”谢少艾最后盯着少年问道。
郭征沉默了，他不知道秦国竟有这般的过往，他一直都认为秦国攻袭铁剑关，只是秦王的野心，可是如今他才知道，秦人有多么期待这一战，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看着谢少艾有些期待的目光，静静道，“子懿先祖是为了救助秦国苦难的百姓才会召集尽墨武士，而你只是想利用我来召集他们为秦国争霸天下效力，那根本就是不义之战，我绝不能那样做。”
“若是你想杀我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了。”郭征静静地坐下了，眼神中尽是坦然。
谢少艾看着一脸坚毅的郭征，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少年只是从他所说的故事里便已知道他想要借他的名义，召集尽墨武士，光是这份洞察力就足以令人称道。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能将他掌握在秦国，那么谁也不知道他会为这个乱世带来怎么样的变数，对于秦国，又会有怎样的影响，内心中，谢少艾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不能用，则杀之，谢少艾所学的帝王术告诉他，如果这个少年不愿跟他回秦国的话，只有将他杀了才是最稳妥的做法，可是与少年多日来的相处和惜才之心让他难以做出决定，一时间他的脸色变换得犹如天上的浮云，瞬息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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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山谷里，弥漫着一阵肉香，看着面前长相清秀的男子，郭征实在很难把他和那个斩若狂雷的刀客联系起来。
“你刚才那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命www.shukeba.com。”谢少艾坐在一方青石上，看着自己被刀劲撕裂的衣服大声道，在他对面，已将长发束起的斩无此时正专心地烤着手上的獐子，对于谢少艾的抱怨，他只是笑了笑，道：“像太傅这样的人，是怎么都杀不死的，不是吗？”无错网不跳字。
将烤熟的獐子从火上移了出来，他扯下了一块，递给了郭征和谢少艾，“这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了。”
“能吃到你亲手烤的肉，也还不错。”谢少艾举着獐子腿，笑道。
“你的千人斩已经练成了？”啃着金黄色的烤肉，谢少艾含混地问道。
“练成了，不过仍然砍不死你啊！”斩无大笑了起来，解下了腰间的酒囊大灌了起来，“你要不要？”一阵豪饮之后，斩无看向了郭征。
“他不能喝。”还未等郭征说话，谢少艾已是一把抢过了酒囊，“他还太小了。”他摸了摸鼻子道，然后自己灌了起来。
“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喝。”斩无看着牛饮的谢少艾，叫嚷了起来，“给我留点。”
“秦国人都那么爱喝酒吗？”无错网不跳字。看着两人将一袋近十斤的烈酒灌下后，郭征打量着丝毫不见醉态的的二人问道。
“我们秦人并不爱喝酒。”斩无看着提问的郭征，一脸的严肃，直到少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才大笑道，“我们只是嗜酒如命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秦国大半地方处在大漠，冬天比之中州，要长得多，也寒冷得多，不喝烈酒御寒的话，可是要被活活冻死的。”谢少艾却是在一旁答道，浅笑的表情中藏着几分无奈。
“所以你们的粮食无法储藏下来，大部分都不得不用来酿造烈酒，所以你们才想侵入中州。”郭征很认真地看着两人道。
“你知道秦国的历史吗？”无错网不跳字。谢少艾低下了头，忽然问道，在他一旁，斩无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郭征摇了摇头，他看着谢少艾静静道，“我只是听父亲说过，秦人不可侮。”
“秦人不可侮。”谢少艾自语着，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却带着一种沉静，“我们秦国的历史就是一部抗争的历史。”
“我们秦国所在的大漠，本是西戎之地，苍帝分封我们的先祖，便是要我们为他们抵御凶恶的戎人，整整数百年间，为了对抗诸戎，我们秦国死伤无数，一切就只是为了中州的安稳。”说到这里，谢少艾脸上尽是嘲讽。
“可是尽管如此，苍朝在强盛的时候依然夺取了我们的河西之地，在那之后，我们被残暴的犬戎统治了近十年，几乎被灭族，而中州人却躲在坚固的城墙后，任由我们在戎族的铁蹄下挣扎。”谢少艾静静道，“你知不知道，铁剑关和河西平原，原本就是我们的？”
郭征摇了摇头，他从不知道被世人称为虎狼的秦国竟有如此悲凉的一段历史，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苦涩地问道，“后来你们是如何打赢犬戎人的？”
“为了让我秦人不至于被灭族，当时的先王襄公忍辱负重，整整用两条腿从大漠走到了天启，从承德门外十步一跪，一直磕头到了太极殿，恳请苍帝出兵。”谢少艾的声音有些颤抖，郭征可以想像他压抑着的怒气有多重。
“那苍帝发兵了没有？”郭征已经被谢少艾的述说牵动了心弦，他问道。
“苍帝没有答应先王的请求，那时先王已经准备回去已死殉国，那时有一个人帮了我们秦人。”谢少艾说到这里，看向了少年，“那个人就是你的六世先祖，郭子懿令公。”
“你的先祖召集了当时的尽墨武士，护送先王归国，在日照原与我秦国死士八千一起大破十万犬戎铁骑，更亲自击杀了犬戎狼主，我秦国国祚才得以延续。”
“在那之后，苍帝见犬戎为先王所破，到是派出了大军西征，说是为我秦国复国，若非你先祖在军中坐镇，压住了当时领军的几位姬氏皇族副将，恐怕我秦国就要为苍室所灭。”
“说起来，你家先祖是我们秦国的恩人，可惜这件事并不为天下所知，就算在我秦国也很少有人知道。”谢少艾静静道。
“为何？”郭征正想问道，却已是想起尽墨武士不容于苍朝，先祖助秦王破犬戎一定是借用了其他的名义，于是将到口的话硬收了回去。
“你又知不知道，当时你的先祖引军归去时，曾令先王襄公发下了誓约，只要你武耀郭氏一族在苍朝坐镇，我秦国便不能侵入中州。”说到这里，谢少艾长身而起，“可惜，苍室自毁长城，如今这天下便是乱世，唯有能者居之。”
“你的先祖曾经助我秦国，为何你不能？”谢少艾最后盯着少年问道。
郭征沉默了，他不知道秦国竟有这般的过往，他一直都认为秦国攻袭铁剑关，只是秦王的野心，可是如今他才知道，秦人有多么期待这一战，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看着谢少艾有些期待的目光，静静道，“子懿先祖是为了救助秦国苦难的百姓才会召集尽墨武士，而你只是想利用我来召集他们为秦国争霸天下效力，那根本就是不义之战，我绝不能那样做。”
“若是你想杀我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了。”郭征静静地坐下了，眼神中尽是坦然。
谢少艾看着一脸坚毅的郭征，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少年只是从他所说的故事里便已知道他想要借他的名义，召集尽墨武士，光是这份洞察力就足以令人称道。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能将他掌握在秦国，那么谁也不知道他会为这个乱世带来怎么样的变数，对于秦国，又会有怎样的影响，内心中，谢少艾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不能用，则杀之，谢少艾所学的帝王术告诉他，如果这个少年不愿跟他回秦国的话，只有将他杀了才是最稳妥的做法，可是与少年多日来的相处和惜才之心让他难以做出决定，一时间他的脸色变换得犹如天上的浮云，瞬息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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