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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落进你心里第72节(2 / 2)


  她比她同时期毕业的同学舍友,都少了许多生活的拮据和跌宕,总之任意时候,哪怕她找不到工作了,也总有余琅易在而不必担忧;天下再大的雨,也总有他撑着一把大伞,在她公司的楼前不期而至(当然,他要上班则除外)。

  只因一切细微于生活,他又总爱淡然寡语,所以总是浑浑忘记。

  但她一般很少上班戴耳环,觉得麻烦,所以王曜便只看见她用银针扎着。

  唐鹭不想收,连忙拒绝道:“是真的很漂亮,不过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既然是月光美人,那就等曜哥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月光美人,再送给她吧。衬衣本来也是余琅易打坏的,我买了赔给曜哥,不用记挂在心。”

  她话中之意,自己都没察觉还在与余琅易共一方阵,余琅易打坏了,她来赔。可都分手了,她有何必要替他赔?

  王曜窥得了然,仍目光诚挚,应道:“鹭鹭便是我的月光美人,原谅我说得直白,如果鹭鹭收下我的礼物,我会感到莫大的幸福。这……也是我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了,一直没好鼓起勇气说,借着今晚的月色,忍不住直言道来,想听你怎么看。”

  “如果可以,是否愿意让我有机会照顾你?”

  他稍许顿住,而后仿佛鼓起勇气地措辞,一幕不错看着唐鹭。

  唐鹭再是迟钝也晓得话中何意了,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个爱想的人。

  唐鹭心跳嘭嘭的,这样的告白,单纯得毫无任何情愫欲望纠扯的痕迹。不像曾经与余琅易,先做了几次然后两个人分开,再回头找过来说“想和你在一起”。这“在一起”中的意味,便使得二人相视而站时,惦念起了个中缱绻缠绵,怎样也没了理智推拒,抱一处就放不开了。

  所以,此刻的告白是更为真实纯粹的恋慕吧?

  唐鹭想起闵知节说过的那些话,她咬唇犹豫了一瞬,然后说:“王总……曜哥,你这样说得我都不知怎么答了。听说端午节,曜哥还买了礼物去我家看望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一直夸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也觉得和你待在一起比较放松自然,说话温柔随心。只是,我从没有往别处去想。在我心里,曜哥就是一个亲切的老乡和朋友。而我,刚和余琅易分手没多久,暂时真的没想别的。”

  余琅易坐在旁边一棵树后乘凉,隔着矮树丛,便听到后面的对话声。他本是心里烦闷,过来专门找个清净地方的。岂料他两个也过来,他便打算走,不想听他们逼叨,谈情说爱的,免得彼此不痛快。

  怎知听到这,却觉得和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莫非唐鹭和小王总还没在一块是咋说。

  他便宽肩往椅上靠,坐着不动了。

  王曜问:“是因为我不够好,鹭鹭不喜欢,还是因为小余哥,你暂忘不了小余哥。恕我冒昧,鹭鹭和他谈了多久?”

  唐鹭直言不讳地回答:“我和他在一块快三年了,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理智上我知道我放手,以后就不会在一起,可情感上暂时还没有全走出来。我承认我很爱他,我们共同走过的那些时光,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散去。”

  她扫了眼四周,这附近比较安静没人,猜着王曜应该也是特意选在此处说话的,接着道:“曜哥是个很好的人,随和包容,又风趣,但我不能尚处于模糊中的状态去接受别人,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曜哥的不公平。”

  王曜扯了扯嘴角,温和道:“我不觉得不公平。无论任何时候,鹭鹭肯答应我,对我而言都是莫大的欢喜。我对鹭鹭是一见钟情,在酒店成团时乍然看见你,仿佛就明白这次旅游的目的,便是为了遇见你。那时你身边还有小余哥,我只把这份悸动藏在心里,没想到后面第二次第三次遇到,而你又与余哥分手了,我便想争取一下。毕竟时间飞梭,错过了就生怕没有了。鹭鹭可以先不用告诉我喜不喜欢,我想知道,你是否讨厌我?”

  余琅易在树后听得冷笑,他坐在白色休闲桌旁,修长手指捻着玻璃杯,睇着里面透明的雪碧,酸涩得像一杯白醋。

  心下醋意滚滚,果然这货没白打,直接从开始就没估错,老早就盯上他家唐鹭了。却没想到唐鹭和王曜到现在也没什么,他不由百感交集,欣喜、意外、激动,仿佛劫后余生般的纾解,又满心自责与急切,想把她捧在怀里好好疼宠。

  小妖精,虐得老子苦!

  听到王曜问讨不讨厌,便暗自贬斥是个心机男。商人精通话术,唐鹭那般爱面子,不问喜欢,问讨厌与否,她能怎么答。

  那女人就是个只会欺负余琅易的软包子,只会在他面前直白说讨厌,只会生气时裹着大半床被子,把他晾在边上不理他,只会把他快气到绝了,才会柔软小手捧住他的脸叫:“老公,别板着脸了。”然后他又气又宠,兜紧她的小腰匍上去吻她,两人便又彼此柔情蜜意。

  但搁外人面前,她那音域却软和得叫人打哆嗦,少有说薄凉话。

  男人蹙着剑眉峰,只淡漠地觑向天空,想听她是怎么说。

  唐鹭没想到余琅易之前猜的没错,王曜旅游时就有好感了,果然自己误会了他的醋意又。

  但她也明白,王曜或许是个很适合做丈夫的男人。他温隽雅气,事业有成,对人包容,体贴心意,而且离家又近,风土人情等等没有差异,错过了后面未必有这个好。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生不出对余琅易那种,一看见他就产生的悸动。哪怕对他爱也好,气也好,都被彼此牵动着心弦。

  也许世界上很多归于婚姻的感情都是这样,没有最初的刻骨铭心,但却是45度的温水最为舒适。

  唐鹭原本打算借机推却王曜的,结果被王曜如此一问,只得应答:“我并不讨厌,但还是觉得太突兀了。我对曜哥的赞赏很简单,还没到那样的程度……我们仍然做朋友吧!”

  王曜也没坚持,退一步宽和道:“可以理解,第一任男朋友总是难忘。但既然分手了,总要学着接受另外的人。只要鹭鹭不讨厌我,那没什么,我可以等。凡事总须有个过程,我们先以朋友开始,学着慢慢接受我可好?……不管任意时候,你若嫌弃我烦了,和我说明,我便退开,不给你任何压力。只要你能够开心,我王曜皆心甘情愿。”

  唐鹭听得都感动,这是她头一次面对面被其他的男人表白示爱,且还是眼前王曜这般清俊儒雅,亦高挑成熟的姑苏老乡,搞得她都没好意思说太绝。

  唐鹭稍默,咬唇低头道:“那耳环你先收着吧。就先还是朋友。”

  知唐鹭已是给予接近的空间了,不好对她太急切。王曜只得照做,继而语气便瞬然体恤,颔首轻语:“行,我就先收着,等几时鹭鹭点头了,我再亲手给你戴上。”

  那边的人群热闹起来,三三两两往展厅回去,唐鹭微卷的睫毛如雾,王曜俯身拂她发丝。两人对视,他的唇接近,莫名地唇角颤了颤,一瞬温柔气息弥漫,就快要在她的额头上亲吻。忽而他的手机却响起来,打破了氛围。

  唐鹭连忙退开他,略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怎的也有点懵掉了,这么快就,她刚才差点做了什么?和别的男人碰嘴唇……

  幸得王曜拿起电话,对唐鹭歉然道:“我去接个电话,鹭鹭你先进去。”说着往另一边的方向走去,融进夜色里。

  唐鹭这才平静心,绕过那棵树,准备拐另一道门回去。

  岂料绕过树,却看到某人寡冷地坐在树下一张白色圆桌旁,桌上还放着他喝到一半的雪碧。

  显见坐了有阵子了,不是刚来。

  他已经换上了日常的着装,宽松的休闲长裤,勾勒着笔展英挺的身型。面庞上看不清什么表情,漠然平视着,丰泽唇瓣轻抿。

  可透过那眸光,却仿佛任意角度都掖着一点按捺住的笑弧。甫一看到她出现,微微恍了恍神,眼睛是幽怨又吃醋且气郁的,只是静默地盯着她。

  他这样傲娇示弱的表情,天晓得唐鹭从前有多爱。

  每次都有种反虐到的快感。

  可此刻的唐鹭顿时又羞又恼,她想到自己刚才被他听去的那些话,默了几秒,盛怒道:“余琅易,你无耻,故意坐在这偷听人讲话!”

  呵,余琅易终于勾唇,有了几分鲜活的容色——真是对他栽赃扣帽的时候绝不留情。

  男人语气悠慢沉稳的,启口说道:“有那必要?自己看时间,哥可比你们早就坐到这了。你当我爱听那小王总心机绿茶?我要是站起来,又怪我打扰到你们说情话,怎样都你有理。”

  说着打开手机相册,递过去给她看。

  唐鹭接过来,原是他在那时间之前拍的一只小猫咪,白色的毛,胖墩墩的,他的拍照技术一向厉害,怎样的角度都拿捏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