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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2 / 2)

  你、你干什么!不是这边,是另一边才对啊!

  火蛇歪着头,铜铃般的黄眼倒映着一个不断晃动的人影。那张气急败坏的脸离它越来越近,很快地消失在火光下。

  不好,灭焰失控了!

  风舒眼睁睁地看着火蛇吐出信子,将林烁烧成焦炭。眼见那火蛇又朝其余人展开攻势,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从藏身处走出,对着浮空的银伞一指

  快,将灭焰挡下!

  那银伞颤了下,罩下的金光忽然消失。华澜的注意力被火蛇吸引,倒也不曾留意风舒,只狂笑数声,喊道:林烁啊林烁,没想到吧,你居然栽在自己打造的法器手上!!

  他笑声未落,四周空气却忽然一震。紧接着,一道金光如牢笼般罩下,把华府、林府与在场的人群,通通给围了起来。

  那火蛇动作极快,所到之处全都化为火海。它掀翻了林家的大批人群,见无法冲破金光屏障,便扭动着冒火的的身躯,径直朝华家人袭来

  华澜站在队伍的前方,首当其冲地被火蛇碾过。他在被化为黑灰的前一刻,面上还挂着胜利者般的笑容,仿佛在迎接着自己的死亡。

  另一边,风舒望着眼前地狱般的情景,一时间呆住了。

  发生了什么?

  我分明只让丝帘伞将灭焰拦下,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丝帘伞自被造出以来,一直不曾被使用过,也根本无从发觉其中瑕疵。

  风舒无助地挥着手,试图让丝帘伞听从自己的命令,然而那银伞却高高地浮在空中,继续落着那囚笼一般的金光。

  停下来!

  快停下

  风舒听见自己的喊声逐渐沙哑,而眼前的火光无情地席卷而过,将金光内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命焚毁。

  热气灼烧着风舒的肺,久未进食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直接瘫软在地。他感觉自己脸上爬过几点湿凉,身上却是一阵滚烫。

  拜托,谁都好,快终止这一切吧!

  如果世上真有神明,是否就能阻止这狱火泛滥?

  风舒流着泪,忽然明白人们为何会信仰神明了。

  毕竟人在绝望深渊边徘徊时,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奇迹上

  80、第八十章:是非

  接下来的事,就与您知道的一样了。

  风舒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褥,看都不敢看霞云一眼。

  霞云还沉浸在得知真相的惊讶中,也顾不得回复对方,只兀自沉思着。

  归根究底,这场涉及百余条性命的血案,居然是由这孩子引发的?

  不对,真要说的话,其中的因果实在过于复杂

  霞云思索了会,决定先从当年苏家的命案查起。他站起身,在风舒的头上拍了拍,道:

  我走了,你在这儿好好休息吧。

  不,等

  闻言,风舒低低地唤了声,可在接获霞云带询问意味的眼神后,却只垂下目光,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

  没事。

  他笑得澄澈,可那与某人相似的笑颜,还是让霞云忍不住别开了脸。

  好好休息,我等会再来看你。

  在发现自己失态后,霞云略微尴尬地咳了声,扔下那么一句话,闪身出了栎阳殿。

  他心中有些烦闷,脚下步子倒也不急,直到路上碰见几位巡逻卫兵,这才惊觉自己忘了掩面。

  你是何人唔。

  霞云暗怪自己大意,当下立即隐去身形,然后一弹指,将几人的记忆抹去。

  他远远瞧见忤纪殿的殿面,便径直越过目光呆滞的卫兵,朝那霁色的宫殿走去。

  此时天已大亮,忤纪殿自也开堂了。许是为调查华林灭门案,忤纪殿门可罗雀,只遗两名差役守殿,而棋判在内的其余人,全都不见踪影。

  霞云在殿内外绕了一圈,随手对顾殿差役施了个迷咒,然后大大方方地迈入内堂。

  他按着柜子上的序列搜索,不一会便寻到了苏家盗窃案的案宗。

  贼子张嗣、孟山、李义三人,借醉意入苏家行窃,遭苏悔、苏徐氏发现后杀人灭口。

  张嗣酒醒后欲自首,于苏家院落被同伙联手击毙。孟李二人被捕后交代罪行,于本月惊蛰日伏法。

  这短短几句话,便包含了五条逝去的生命。

  霞云看着案宗上凌乱的指印和盖章,心中不由得一阵唏嘘。

  他又翻找了会,得知苏家遭窃之物已尽数焚毁,苏氏遗孤则被当地好心人家收养等后续;

  而当初的掌讯虽质疑贼人焚毁偷盗物件的动机,可几番调查下来,却也不了了之了。

  若那小儿之言属实,那这苏家一案,便与华澜脱不了干系。

  就不知他究竟是这起案件的主谋,伙同那三人犯下罪案,亦或那三人不过无辜受累,在华澜的要挟下为其顶罪罢了。

  华澜已死的现在,真相究竟如何,世人也无从得知了。

  可若真相如此,华澜能说服孟李二人杀害背叛者张嗣,为其隐瞒赃物下落、自搜查中全身而退;

  之后又收养苏氏遗孤,让他研究苏家遭窃的物件,足见此人奸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

  霞云沉思片刻,提起案上悬挂的羊毫笔,在纸上简略写明今日所得,然后把它传送到棋判手中。

  完事以后,他拂袖将所有物事归位,并在经过顾殿差役时解开迷咒,往栎阳殿而去。

  进入内室后,霞云一眼便瞥见坐在床边的小小身影。他刚想出言呼唤,风舒便一脸戒备地转过头,与他来个四目相对。

  宫主。

  在看清来者何人以后,风舒的脸色立刻放松下来。他站起身,并在犹豫一会儿后,按着华府内下对上的规矩,朝霞云鞠了个躬。

  嗯。

  霞云应了声,扫了整理好的被褥一眼,倒也没追问风舒为何不好好休息。

  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目光从那瘦削的肩头下移,落在那双打着冷颤的细腿上。

  你今后,可有何打算?

  风舒垂下眼,摇了摇头:一切任凭宫主发落。

  霞云道:既如此,明日你到忤纪殿陈词画押,之后便出宫吧。

  风舒怔了下,道:出宫?您不治我的罪?

  霞云道:怎么,你犯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举吗?

  风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他张开嘴,无声地开合几下,方才出声道:我害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不应该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