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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2 / 2)


  阎温抿住嘴角笑意,转头对着车壁,过了一会儿才回头,看向十九的耳朵,那上面虽然已经没有了红印子,但是阎温看到了那上面的伤疤,正是十九曾经为救他而留下的。

  “可将人给处置了?”阎温又问。

  “没有……我跑的太急了,不过我后面跟着两个小太监,其中一个帮我解了围,还制住了那姑姑,估计会逮住她的。”

  阎温没再吭声,十九也垂下头,马车晃晃悠悠走在路上,阎温控制不住又看了十九一会儿,十九以为他还会问什么,可阎温却突兀的伸出手,伸到十九的头顶,停顿片刻后轻轻落下,为十九整理头发。

  十九嘴角一牵,慢慢将头朝着阎温的方向的挪,几乎是抵在他的肩头,低着头任凭他的手指在自己的发间穿梭。

  阎温理到一半,看着十九一截细白的脖子,心里没来由的一跳,动作陡然一顿。

  接着他皱眉推了一下十九的肩膀,十九正享受着阎温的温情,不明所以的抬头,见他脸色又不好了,也不敢问,重新跪坐起来,时不时偷偷看他。

  一路无话,到了城西医署,阎温下马车,十九也要跟下来,被阎温制止了。

  十九千辛万苦追出来,就是不让阎温自己落单。不让他喝那杯茶,阎温方才在马车上怎么责怪她,回到宫中怎么收拾她,十九都认了,但此刻绝不能让阎温落单。

  因此她大着胆子伸手抓住阎温的手,哀求道,“大人……车上,车上没意思,我还是头一次来这,就让我下去看看嘛……”

  十九硬着头皮撒娇,语调听起来很怪异。

  阎温听她这声音,听的身上窜起了成片小疙瘩。

  阎温看了看四周,单怀识趣的转头当没听见,阎温有些恼怒的甩开十九,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这副形容,出来做什么!在车里等着,换了衣服再出来……”

  十九出来的太过匆忙,形容狼狈就算了,主要是她每天都为了见阎温臭美的很,今天头上珠翠跑丢了,但穿着的衣袍,看上去样子素淡,却在阳光下走动间折射七彩,是焦山飞霞锦,乃是宫中贡品,市面上千金难求,实在过于打眼。

  十九一听连连点头,又揪着阎温袖子晃了晃,“那大人你命人快些……”

  阎温简直让她气的肝疼,哼了一声下车,马车边上轻声的吩咐随车的内侍。

  十九生怕阎温是诓她,紧贴着马车听着,听到阎温交代内侍快送衣物到那车里面,这才将心放下一半。

  另一半还是悬着,推开马车的小窗子,一个劲的朝着大堂中看,生怕阎温还没等她下车,就已经喝了茶。

  好在想内侍的动作很快,衣服和束发的发带,都被送进了马车中,甚至还有一个穿着白色素衣的小姑娘也一同进来,伺候着十九换衣裳。

  这衣裳生看上去和女孩身上的一模一样,毫无花纹,只有穿的时候领口翻起来才能看到,里面绣着一株草,十九搭了一眼便认出,同阎温那块玉佩上的一模一样。

  十九看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善意的冲她笑了笑,手脚利落的帮她换好了衣服,又从怀里掏出了梳子,帮她梳理好头发,用布带扎上。

  十九匆匆感谢,穿完之后就赶紧下车,直奔大堂。

  阎温坐在大堂之中,身侧各站着一个内侍,大堂中无论是进来瞧病的还是柜台后抓药的,所有人不自觉噤若寒蝉。

  阎温今天穿的并不是太监服,一身绛紫色长袍,头戴玉冠,看上去是寻常的世家公子装扮,可他的气势实在太强了,只是随意往那里一坐,就像戏文里一身官服手持惊堂木,只言片语便判定一人生死的青天大老爷。

  十九方才在马车中,生怕惹得阎温发怒,都没敢仔细瞧他,这会儿一看,脚步不由停止了一下,心中用上一股骄傲之情。

  看看我家相公,多么玉质金相卓尔不群!

  不过十九这股骄傲之情,还没等升腾到头顶,就眼见着刚才伺候她穿衣的那个小姑娘,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放着茶盏,缓步朝着大堂中的阎温走过去。

  噩梦在眼前上演的感觉,若不是亲身体验,是绝不会知道,那种感觉比当胸一刀,在胸前开个大口子,还要让人觉得通体发凉。

  十九快走几步 ,故意在门槛上绊得踉跄一下,朝着端着托盘的小姑娘撞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大人大人大人大人大人……

  阎温:你他妈的吵死了!

  十九:我没说话啊……

  ————

  第45章 你在干什么?

  茶盏碎裂, 端茶的小姑娘被十九撞倒在地, 手按在破碎的茶盏上,瞬间就飙了血, 脸色陡然惨白,抓着自己的手,几息的功夫就哆嗦的不像样。

  看上去像是被手上的鲜血和划伤吓到, 但整个大堂的人中,只有十九知道, 这小姑娘吓成这样子,怕是因为知道这茶中含有瘟疫。

  这小姑娘应当就是这医署中的人,长的清清秀秀, 却是个蛇蝎心肠,这也算自作自受,十九并不可怜她。

  能在阎温的医署中做事, 曾经一度是十九的梦想, 在老皇帝那一窝还没被毒死的时候,十九不被承认不为人知, 注定只是个卑贱的奴隶。

  对于一个低贱的女奴来说,若是能够摆脱行宫那潭污泥, 成为一个干干净净的医女, 只要能在像这样偶然的机会, 见到来医署中的阎温,为他奉上一杯茶,对于曾经的十九来说, 她真的会激动的当场昏过去。

  可是这女子在阎温的手下做事,却不知被谁人收买,黑了肝肠,想要坑害阎温,十九纵使恨的牙痒痒,却不能说,她并不知道这小姑娘身后是何人,她也并不应该知道。

  否则今天为何疯了一样的跟着阎温出来,又如何得知这茶盏中有问题,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没办法解释。

  十九的手中毫无筹码,哪怕对阎温的爱慕可以让她生死不顾,但她并不想死。

  她如今唯一的倚仗就是阎温的垂怜,若是要她赌上一切说出实情,阎温铁石心肠,即便因为某种原因会对她心软,这心软怕是也绝不足以姑息。

  小姑娘在地上缩成一团,阎温看向冷漠的站在小姑娘面前的十九,眉头微皱。

  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内侍,内侍便走上前伸出手要去扶。

  十九却一把抓住内侍的手臂,摇了摇头,“不要扶她。”她身上沾了茶水,茶水中有瘟疫。

  阎温眉头拧紧,十九看了阎温一眼,硬着头皮道,“她方才在马车中……她,她对我不敬!”

  阎温眉梢不着痕迹的挑了下,小傀儡从来不在意这些事情,喜全恶语相向,她还能反过来给人求情,怎的今天对这小医女的态度如此……

  阎温没有再指使,小内侍被十九抓着不让扶,这满大堂的人,还就真没人敢上前来扶这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