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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2 / 2)


  “陛下也只是在气头上罢了,消了气总会好的。”我安慰着她,话锋一转,“我知道不是娘娘要害我……可下毒之人也不是要害我,是要害娘娘。”

  她神色一悚,看着我,我道:“如果我今日不去向娘娘问安,那碗燕窝便是娘娘吃了;便是那人知道娘娘晋位我依礼必去问安,也总不会猜到元沂会拿我的璎珞,娘娘会把燕窝给我。”

  她低头思索着,面上未显露太多波澜,语中却是后怕分明。只问我:“陛下怎么说?可下令彻查么?”

  我嘴角蕴起似笑非笑的意味,凝神望着眼前水色幔帐上的如意暗纹,宫中多见这般吉祥寓意的纹样,可即便是这样求着平安,仍是从来不曾真正的平安过:“陛下未对我说这些,但又怎么可能不查呢?”我见她仍带惧意,便将话说得更明白了几分,“连我都能想到那人是存了怎样的心思要害娘娘,娘娘觉得,陛下会想不明白么?”

  再多的话,就无须点破了。当晚皇后就下旨撤换了娴思阁的全部宫人,庄聆耳闻窗外的来往人声,笑意淡泊:“愉姬那样浅的心思,如不是你与她交了底,恐怕她此时早已慌了神。”

  我端起榻边矮几上的茶杯饮了口茶,自中毒引起的喉间疼痛尚未消去,那种沙哑使我的嗓音听上去几分可怖:“眼下这个阵势,就给那人乱了阵脚了。”

  “呵,能做出这样的事,她是早已乱了阵脚了。日后能添上一条大罪,倒是正合了陛下的心思。”庄聆迷蒙的笑意中含了些许狠辣,纤纤手指抚弄着一柄绘墨竹的素绢团扇,“更何况,她伤了的人还是陛下最珍视的。”

  我回笑着道:“所以,我今日若真死在了娴思殿,她也算值了。可惜了,我没死。”

  庄聆转过身,双手搭在我手上,手中那翡翠扇柄丝丝生凉,绿得诡秘:“当然,你要看着她死。”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这两天的更新字数都比较少【扶额】因为觉得这样断章比较合适于是没强求字数……

  明天那章我看了一下有三千七百多字……给自己的断章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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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的宫妃品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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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无宠、废黜、赐死,这是她的上一世。

  直至鸩酒入口,方如梦初醒。

  在这九重宫阙里,充满了冤魂和鲜血,

  更充满了权利和诱惑。

  该争的、不该争的,争得起的,争不起的,

  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

  前路注定遍布荆棘刀剑,

  而那枚已不属于她的凤印,

  她是否还可重新执掌?

  正文019.多争

  这一年的暑气格外重,静月轩虽是个冬暖夏凉的住处,房内又加置了冰,还是能轻易地生出一身汗来。本就炎热,加之窗外蝉鸣不断,很是噪聒。我就愈发懒得出门,除去昏定晨省不得不去,余下时间都在屋里待着。

  午时暑气最盛的时候,冰碗一吃起来就停不住了。碧荷衬出清新果,顿觉清凉五内生。冰碗以莲藕、莲子、荷叶、菱角等祛暑之物制作后冰镇,吃时才取出加糖,甜凉爽口很是解热。

  宏晅一连两日在午膳后进了静月轩就见我手捧冰碗也没说什么,到了第三日仍是一进门就碰上此景,上前一把夺下:明明身子弱,你就非贪这口凉,小心病从口入。

  我略有不舍地望一望他把冰碗交给宫人端走,才向他福身行礼,不服地辩道:暑气这样重,热也要热出病来了。

  他抬手在我下巴上一捏,忍俊不禁地笑说:知你怕热,再忍几日,朕带你出去避暑。

  我昂头问他:“祁川行宫还是梧洵行宫?”

  他笑看着我:“你怎么会想到祁川?”

  大燕皇室有两个避暑之处,一在锦都以北的梧洵,一在大燕西南处的祁川。祁川本就毗邻靳顷领地,八十余载前,熙原、癸城等地被靳顷侵占后,祁川行宫便搁置不用了。

  我眼睛一转,笑吟吟回道:“祁川本就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如今,一来陛下大胜靳顷收复失地,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二来么,祺裕长公主远嫁和亲,大概也想借此回大燕看看吧?”

  “想得周全。”他朗然一笑。“什么都瞒不住你。朕是打算去祁川走一趟,但不仅祺裕会回来,靳顷汗王和他的子女也会去祁川。”

  果然,不几日之后,旨意就下到了各宫。除却皇后身为正妻必将随驾前往以外,还有数位宫嫔同去。我与庄聆自然在此列,瑶昭仪、韵淑仪、竫贵姬也同往,六宫事宜便暂交琳妃掌理。自我中毒以来,宏晅再未去过娴思殿,愉姬为此一直心中忐忑,此番得了随驾的圣旨才安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到底是妹妹懂陛下的心思,我白白担心了这么多天。”

  我抿唇嗔道:“臣妾可是一早便劝娘娘放宽心了,娘娘偏是不听。那事会不会是娘娘做的,陛下心中有数。”

  元沂咿咿呀呀地伸着小手要来够我,我伸手与他逗着,笑向愉姬道:“不过此行娘娘还是小心着,路途遥远,若是宫人一时疏忽让有心人再有可乘之机,可就连后悔也晚了。上次是臣妾碰巧替娘娘吃了那燕窝,这次臣妾可未必还能帮上娘娘。”

  愉姬眉头轻锁,幽幽一叹:“我知道,但就怕防不胜防。我这般人轻言微,能有今日的份位不过是靠着这个孩子,她们又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

  就如她所说,她人轻言微,但她不明白,她的死活于那人根本无碍。去母留子,那人说到底是为了要她这个孩子。若她死了,皇次子改换玉碟,依附着养母家族之力,来日总能争上一争,那一族势力也会更盛。

  愉姬试探着问过我是否知道是谁下的毒手,我虽心中有数却不敢同她说,她这样浅的心思,谁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只得常嘱咐她小心,以免再生危险。

  半月后,皇家仪仗进入祁川。我轻揭开轿帘往外看去,是无穷无尽的卤簿,两排仪卫持红黑华盖护在车驾两旁缓缓而行,往前是七十二柄玄色绣龙执扇,再往前……从我这里便看不清了,只遥遥望去各式旗幡延绵不断,这般气势直让人心生敬畏,天家威仪不可侵犯。

  祁川行宫规模很大,行宫内除却数百宫室,更有山峦起伏,泉水叮铃。正值夏日,锦都宫内的蔷薇早已败了,可祁川天气凉爽,西北边安远山的蔷薇开得正盛,放眼望去一片粉白,毫不委婉地斗艳。

  我的住处就在这安远山脚下的婷息轩,打开后窗就是这满目蔷薇,院中还有一条小溪汩汩,叫人一看就觉得清凉,好像连宫里的勾心斗角也都随着溪流冲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唇畔含笑叫来林晋:“去把那皇后娘娘新赏下来的鹦哥绿玉佩给郑公公送去,就说今日刚安顿下来,过两日我亲自去道谢。”

  林晋一揖,退下照办。我眺着不远处的那一片花海,即便是在这远在锦都千里之外的祁川行宫,同样是百花争奇;人,也绝不会因为离开了锦都皇宫就安静下来。婷息轩这样好的景致不说,更与宏晅所住的正暸殿离得极尽,不过走上一盏茶的工夫便能到了。按规矩本该是份位越高住的愈近,低位宫嫔多住在四周偏僻处。若不是郑褚从中安排,我定然住不到这里,离得远了,面圣的机会定然也少了。

  林晋了事后进来低眉回说:“郑公公收下了。但公公说夏日暑气重,娘子好好歇着便是,他不过行个方便吩咐一声,娘子不必记着。正暸殿那边人多事杂,公公怕也不得空见娘子。”

  我眉心一搐,知郑褚此言必有它意,问他:“谁在?”

  “臣问了小良子,他说临离宫前,皇太后往成舒殿送了两个宫女。”他抬眼打量了我一瞬,见我神色未变,继道,“此次也随驾前往。还有……宫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