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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皇帝第43节(1 / 2)





  侍女有些难为情地答:“这才进去了小半个时辰呢,世子……没那么快的。”

  都已经小半个时辰了,还没好?荆桓心忧如焚。

  听着窗内传来的隐隐约约、似啼似哭的细弱女声,小侍卫额筋欲裂,终于忍不住,上前两步扬声朝屋中喊:“世子!世子!”

  屋内,薛崇起伏的脊背一滞,一滴汗沿着下颌落入搀着沉水香的近乎凝滞的空气里,再滴到身下莹嫩生粉的肌肤上,薛姮轻咬着指尖,混沌的神思随着这一声重回清明。

  “什么事?”她听见兄长问,话音里带了些许清净被扰的窒闷。

  “回世子,是延庆坊走水了,人犯被劫,生死未知……”

  “不是崇福坊么?”薛崇冷静地问,已彻底停了下来。

  “是两处都着火了,起初,中郎将以崇福坊起火为由,假传您的旨意,将人犯带走……”

  樱樱的养父好似就在他手里关着,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薛姮的心一点一点疾快了起来,感知到那股施加于己的火热与坚硬就要退出去,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轻轻一夹,双臂如柔柳攀上了他的肩:“哥哥……”

  “别走……”

  兰气徐徐,催下琼浆玉液,汩汩浇落。薛崇墨黑的眸子里瞧不出任何情绪,一霎之后,他扬手在那悠悠晃动的绵软上一扇,低声叱骂道:“浪.妇!”

  语罢,毫不留恋地抽身,随手送进枕边放着的一物下榻离去。薛姮强忍着不适支起身来,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延庆坊的走水,是太子殿下想劫走樱樱的养父所为么?

  她没用,想帮忙也帮不上。但愿,事情可以顺利完成……

  *

  上阳宫。

  延庆坊失火、岑治被劫的消息传来时,嬴衍已经赶至了上阳宫,正在甘露殿里,陪父亲下棋。

  “难为你,既要忙国事,还要上阳宫来看阿耶。”皇帝拈了一粒棋子,在棋盘上落定。

  今日招魂仪式又一次失败,皇帝原本心情不畅,直到儿子过来心情才舒畅了些。

  不管怎么样,到底是自己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他肯来看望皇帝心里还是熨帖的,脸色也柔和不少。

  嬴衍语声淡淡:“阿耶言重了,这都是做儿子的分内之事。”

  一句话后又是短暂的沉默,皇帝捻棋不动,俄而话锋一转:“上回赐你的那几个宫人,服侍得不好?怎么一个也没见你召进去伺候。”

  “你也成年了,按道理,房里也该有女人了,国事虽忙,男女之事也不失为一种调剂。衍儿,不要事事都要朕和你母亲来操心,明白?”

  “多谢阿耶恩赐。儿子已经习惯了原先的那几个宫人伺候,至于内帷之事,周公说,男女居室,夫妇之礼也。既是夫妇之礼,儿子想等到大婚之后、有了新妇子再成礼。”

  这小子,竟然搬出周公来驳他了。

  皇帝淡淡睨着儿子,眼中笑意玩味。

  也不知道他在害臊个什么劲,难不成,还会为樱樱守身不成?

  忆起那四海之中无出其右的替代,皇帝神色又微不可查地一暗,注意到负责通传的内侍已在廊下等候许久了,威严一声:“进来。”

  “出了什么事?”

  内侍战战兢兢,紧张地瞄了眼棋案另一侧风姿秀美的太子殿下,噗通一声跪下了:“启禀陛下,延庆坊、延庆坊那边走水了,人犯被劫、已经、已经死了!”

  皇帝脸色一沉,刹那间变得阴翳。他暴怒喝道:“薛崇呢?朕养着他们是干什么吃的?去、去把他给朕叫来!”

  小内侍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出去传命了。殿中侍立的宫人都跪了下来,嬴衍亦跪下:“阿耶息怒。”

  息怒,人犯都死了,他息怒又有何用!

  皇帝脸上阵青阵白,忽又转目看地上跪着的儿子,目眦欲裂。

  底下人虽然来报死讯,但谢云怿很有可能是被人劫走。而若说京中谁最想救他、又有能力救他的,就只有太子!

  但片刻后,皇帝目光又柔软下来。知子莫若父,眼下距离衍儿登基就只三月之期,他不会放着好好的皇位不坐,冒险激怒自己。更不会在这事情的败露之际,还故意来上阳宫与他下棋、惹他怀疑。

  衍儿当年长在封地,更没见过谢云怿,否则,他倒要怀疑自己这儿子是否是与那些乱党勾结着,要来造他老子的反了。

  ……

  两刻钟后,卞乐将薛崇、薛鸣二人带了进来。

  薛崇方才已去了延庆坊,正撞上带着岑樱在现场指挥救火的弟弟,震怒之下,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在宫里派人来时将弟弟一并带进了宫。

  果不其然,皇帝注意到薛鸣也在时,语气微沉:“景烁怎么也在?”

  “启禀陛下,是臣管教无方,还请陛下责罚!”

  薛崇遂将薛鸣今日私自带着岑樱去看望岑治却遇上火灾的事说了出来,请皇帝降罚。

  薛鸣在白鹭府中并无职务,说起来,此事便是薛崇失职,透露与外人。然皇帝只皱了皱眉头:“永安呢?”

  薛鸣眼里一阵黯然,应道:“县主伤心过度,已经晕厥了过去。下臣担心她御前失仪,已经让人将县主送回家中了。”

  薛鸣说这话时,皇帝下意识瞥了眼立在身侧的儿子。他面如古井无波无澜,似乎未曾听见,唯独游离的目光暴露了他此时的心不在焉。

  看来,此事也未必是太子做的了。

  “继续去查。”皇帝收回目光,“查不清楚,你这指挥使的位置也不必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