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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节(2 / 2)


  偏偏刘元还不能气,只能看着刘邦的背影啊,幽幽地道:“父皇啊,你想让我跟留侯不妥吗?”

  “这话说得,我怎么会想让你跟留侯不好?”开什么玩笑,刘邦怎么说也是刘元的亲爹,他们的婚事是刘邦同意了的,刘邦巴不得他们都能好好的,一直的好下去,怎么会希望他们不好。

  “那你担心你那份诏令,留侯反对的诏令,我竟然还答应了,你怕留侯因此而不高兴?”刘元是个聪明人,很快反应过来刘邦所指何意,直接说破。

  刘邦给了刘元一个你既然知道还明知故问,刘元倒是哭笑不得啊,“父皇也太小看留侯了吧,朝事与私事是两回事,岂能同日而语,再说了,政见不同仅是政见,因此跟我不高兴,你认为的留侯是如此的人?”

  刘邦闭上嘴,站在刘邦的立场,你别说,刘邦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公私分明,公也是私,私也是公。

  以己而度人,刘邦可不就担心张良会因此跟刘元闹脾气。

  “父皇,留侯的劝谏是站在大汉,站在父皇的立场考虑事情的,我以为父皇应该为此而高兴的,现在看起来……”

  上下打量了刘邦一圈,刘邦打算要是张良真跟刘元闹脾气,他要帮刘元收拾张良不成?

  刘邦意识到刘元的目光另有所指,立刻迎向刘元,“我是怕你跟留侯闹脾气。”

  “父皇方才问的是此意?”改口改得太艰难了吧,骗小孩吗?

  “是。”作为一个老无赖,死不认账你又能如何?

  刘元幽幽地看了刘邦一眼,“好,父皇你赢了。”

  直接不跟刘邦吵,只道他赢了啊,刘邦冲着刘元笑了笑,“你如今倒是能让朕了?”

  “听起来父皇挺希望我寸步不让的。”才被夸了一句,刘元已经反问了刘邦季,是不是准备他说一句让刘元顶上十句。

  刘邦道:“你与留侯也是这般?”

  “差不多吧,各抒己见,各执己见,有什么问题?”刘元似答非答,刘邦却是轻哼一声,刘元没能忍住地一眼看了过去,“父皇这一哼又是何意?”

  刘邦道:“女人过于强势,男人会不喜。”

  说实话,刘元不想跟刘邦吵的,然而刘邦的话怎么让刘元听都觉得不顺耳,刚要回嘴,吕雉却唤道:“陛下,元儿的性子养成这般说来说去都是妾的不是,若是妾有本事些,也无须元儿强势至此。”

  吕雉当人母亲的已经开口认了自己的不是,刘邦再想说刘元的性子不好,难道是打算当着刘元和刘盈的面斥责吕雉?

  吕雉认错说因为没本事才养得刘元强势至此,刘邦是不是会想吕雉在指桑骂槐,那就是刘邦自己的事了。

  而此刻的刘邦神情十分不好,无论是刘元还吕雉,心中都对他存了怨气,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都知道,但怨气因何而来,刘邦就算清楚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罢了。”刘邦其实还是希望刘元将来婚姻美满,怎么说张良是他的左磅右臂,刘元是他的孩子,他想让他们好,哪怕他所想的说出去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但刘元显然认为他在挑刺,婚都还没成,刘邦就挑刘元的性子,道刘元过于强势,哪怕是张良那样性情温和的人都未必能一直容忍。

  刘元知道刘邦的意思,可是男人只有没用才会嫌弃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儿太有本事吧?

  本来就想讥问这一句的,终还是收了回去,毕竟吕雉的意思也很明显,她并不希望刘元与刘邦吵起来,无论刘邦有多不堪,对她们母子有多少的算计,他总还是刘元的父亲,就凭父亲的身份,他能打骂刘元,刘元却不能对刘邦不敬。

  刘盈感受着来自父亲,母亲,长姐的暗流涌动,早便知道刘邦不喜于他,他却怎么也想不到,刘邦连刘元也是不喜的。

  刘元为刘邦做了那么多事,刘邦为什么还是不喜欢刘元呢?

  从前他都在想,刘邦对他的不喜是因为他的无能,他不像刘邦,到了今天刘盈似是瞧明白了,一个人若是不喜于你,无论你再怎么优秀,再怎么为他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想到刘元方才教过他的话,作为一个帝王不以喜或不喜而用人,只用那有用的人,可是刘邦,并没有真正做到。

  回想了朝中刘盈所见过的臣子,刘邦在大事上是不以喜或不喜安排官位,但一些小事,如同朝中百官都能容忍的事,他却依着自己的喜好安排。

  戚夫人,刘如意,刘邦的姬妾,刘盈同父异母的兄弟,刘邦便很喜欢他们,就算他们从来没有为刘邦做过什么,只是不断地从刘邦身上索取,刘邦依然的喜欢他们。

  一种难以言语的悲凉自刘盈的心间漫延开了,刘盈很想问一问刘元难不难过?

  但看到走在前面的刘邦,刘盈也知道这句话是不能问出来的。

  “盈儿怎么了?”刘元虽然叫刘邦闹得心里不痛快,但还是注意到刘盈的眼神,询问地看向刘盈。

  刘盈心里的想法如何能告诉刘元,现在也不是能说了出来时机,“阿姐我没事,阿姐睡得好吗?”

  顾左右而言他,刘盈也是没插嘴的机会,此刻终于有机会问出打从一见刘元他就想想问的话。

  “好啊。太疲惫了倒下就睡着,没有什么可不好的。”刘元笑着冲着刘盈回答,“阿姐以后不要太辛苦。”

  再辛苦,为大汉做得再多,他们的父亲都不会领情,既然如此,何必那样的拼。

  刘元察觉到刘盈话里另存的意思,与刘盈四目相对,自然就注意到了刘盈眼中暗含的委屈,刘盈是为刘元而觉得委屈。

  伸手抚过刘盈的头,现在并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刘元便不说了。

  好在正堂已经到了,刘邦为首,领着吕雉和刘元刘盈出现,屋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迎着刘邦道:“陛下,皇后殿下,公主殿下,太子殿下。”

  刘元立刻注意到自己竟然还排在太子之前,一眼扫过他们,位比诸侯王的公主,那也不能放在太子之前吧。

  “都是自家人,不讲那些虚礼,坐下,都坐下吧。”刘邦行来,一边走一边叫人站起来,不必多礼。

  刘邦走到首位上,众人都随着刘邦而转动方向,刘元一眼就看到了张良,因而顿了半响,显然没有想到张良也来了。

  “都入席,今日是家宴,虚礼就免了。”刘邦笑眯眯地开口,人快坐下了,吕雉坐在他的身侧,刘盈在上头,本来是要给刘元坐在左首之位,刘元却让他去坐,刘盈还一顿。

  倒是张良看了一眼,十分认可刘元的行为。

  “云中多艰,要不是因为元儿,我们怕是没有可能在云中相聚的,云中如今甚好,元儿功劳最大。”一番话说出来是对刘元的肯定。

  刘元连忙站起来道:“此非孩儿一人之功,父皇要赏该都赏。”

  一向不揽功的刘元,如今同样的不揽,朝着刘邦作一揖,更是表明了自己的功劳其实没有刘邦说的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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