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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凌祈宴撇嘴,他什么好吃的没尝过,这蜜饯吃一次还有些意思,吃多了也就那样,他压根不稀罕。

  温瀛送了东西,后退一步,让开道。

  凌祈宴随手将油纸包扔给身后的下人,大步走了。

  温瀛站在廊下,目送着凌祈宴远去,金色余晖映进他的眼瞳中,在眼底逐渐黯淡下。

  江林没跟着去,送走了凌祈宴,回头见温瀛还站在那里,神情中透着股叫人不舒服的冷意。

  江林心下嘀咕,这小子明明是个文弱读书人,怎么总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不适感。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走了过去,似嘲似笑道:“殿下都走了,你还杵这里呢,现在想着花心思讨好殿下了?咱家劝你还是省省吧,别痴心妄想了,殿下那是多金贵的人,哪里容得你这样身份的惦记。”

  温瀛淡漠看他一眼,一双黑瞳里平静无波,却更叫人不舒服。

  江林心下不快,有心再说几句什么,温瀛已收回视线,提步离开。

  凌祈宴乘车离开王府,姜戎邀约的地方不是会同馆,也不是什么秦楼楚馆烟花之地,而是这京中一处十分雅致的私庄。

  庄主人据说是这位小王子的一位好友,大方地将地方借给他。

  凌祈宴到时,姜戎已在门口等候,将他迎下车,抬手至胸前,躬腰行了一礼,态度恭谦却不谄媚,十分得体。

  “谢殿下赏脸赴宴,美酒美食已备齐,殿下这边请。”

  凌祈宴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带路。

  俩人一路进去,姜戎熟门熟路地为凌祈宴介绍,这庄子虽远不及凌祈宴自己的山庄奢靡贵气,但内里江南园林的景致在这北方算得上新奇,凌祈宴四处看着,也有几分兴致。

  “没曾想你那好友竟还是江南人。”

  凌祈宴随口一说,姜戎与他解释:“他祖籍江南,家中从商的,时常带商队去关外做买卖,与我刺列部亦有生意往来。”

  “你交友倒是广阔,难怪大成话说得不错。”

  凌祈宴没再多问,随着姜戎走到一处溪水边,这里已经铺了席案,姜戎请他入座。

  凌祈宴见状有些意外,这些日子邀请他饮宴的人不在少数,这么只有单独俩人的,倒还是第一回。

  他没有想太多,盘腿坐下,姜戎备的菜肴,既有漠北特色的烤肉和酒,也有精致的江南菜,完全出乎凌祈宴的意料。

  凌祈宴只尝了一口那酒,就竖起大拇指,深觉这人很会讨自己欢心,关键还长得好,他瞧着十分顺眼。

  姜戎看着他,笑了一笑:“殿下喜欢就好。”

  不过那酒还是太烈了些,凌祈宴只喝了三两杯,就已醉意上头,姜戎看他似是醉了,吩咐人去上解酒的果茶来,叫人多割了些烤肉给他,提醒他道:“殿下多吃些菜吧,别光喝酒了。”

  凌祈宴打了个酒嗝,一手撑着脑袋,随意应了一声。

  他身边的太监是个有眼色的,想了想,掏出先前那包凌祈宴扔过来的蜜饯,打开递到他面前:“殿下,您要不吃一块这个甜甜嘴?”

  凌祈宴斜了那太监一眼,对方缩了缩脖子,以为惹了凌祈宴不快,凌祈宴却没说他什么,犹豫之后捻了块蜜饯扔进嘴里,嚼了两口。

  蜜饯的甜味在嘴里蔓开,好似烈酒带来的不适感当真消退了些,凌祈宴又捻了第二块扔进嘴里。

  姜戎笑问他:“殿下喜欢甜食?糖果喜欢吗?”

  凌祈宴“唔”了一声:“尚可。”

  “我刺列部做的一种羊奶糖也挺好吃,可惜这回来时没带上,殿下若是喜吃甜食,下回来京中,我再给您带。”

  ……嗯?

  凌祈宴有些怀疑地瞅对方一眼,这人这么热情的吗?

  明明看着不是阿谀谄媚之人,讨好他却又挺愿意花心思,啧,要是那穷秀才能学到一半就好了。

  想到温瀛那小子,凌祈宴免不得又有些恼怒,那天的事情,他气还没消呢。

  说说笑笑地吃东西,酒过三巡,趁着凌祈宴兴致好,姜戎问起正事:“殿下,再过几日我就得回去了,怕耽搁久了会生变数,我刺列部的事情,不知几时能呈到御前?”

  凌祈宴迷迷糊糊地问:“刺列部的什么事?”

  见他一副全然不知情之态,姜戎有些微的意外,踌躇道:“殿下不知道么?我父汗与兄长似与那巴林顿的汗王有染,像是听了他的蛊惑,起了反叛之意,我此回来京,本就是为寻着机会将此事禀报给陛下。”

  凌祈宴顿时酒醒了一半:“还有这事?怎没人跟本王提过?”

  “殿下果真不知?”

  他当然不知道!根本没人与他提过!

  他虽不学无术,对朝堂事却并非一窍不通,更别提这些日子他管着藩务,漠北那边的情况自然也了解个大概。

  巴林顿是大成朝西北边的一个大部,自大成开国起就与漠北其他部落一样,臣属于大成朝,但在十多年前,时任汗王寻机叛了大成,自立汗国,还吞并了周边几个小部落,野心膨胀后又继续往东发兵,攻打占领了地处通往大成朝要塞位置的刺列部。

  那应当是凌祈宴出生前几年的事情,当时他父皇还是皇子,领兵出征漠北,击退了巴林顿的叛军,重新夺回剌列部,后头这十几年,是他五叔靖王常年驻守西北边境,才挡住了巴林顿对大成朝的觊觎。

  但是现在,这位刺列部来的小王子告诉凌祈宴,说刺列部的汗王被巴林顿人蛊惑,已起了反叛之意。

  姜戎的神色有一些凝重,与凌祈宴解释:“刚到京中时,我就已将事情告知了主客司,主客司的官员说已与您禀报过,是您的意思,不想坏了陛下过万寿节的兴致,要将事情压一压,待万寿节之后再与陛下禀报这事。”

  凌祈宴顿时怒了:“谁跟本王说过?没有任何人跟本王提过这事!”

  他不甚清明的脑子转了一圈,立刻明白过来,这事十有八九与刘商这个主客司主官脱不了干系,该死的!

  “罢了,这事本王知道了,明日本王就进宫去与陛下说。”凌祈宴又喝了口酒,压下心中怒气,事情既已这样,多说无益,明日尽快将事情与他父皇禀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