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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我却不适合做一个好弟弟

  白发苍苍的老人此话一说完,满堂的人就都叹了口气。

  故事已经说完,大家自然要讨论一番。

  大伙儿听故事都听得很入神,寒冬腊月里,饭菜自然就凉了,掌柜的笑眯了一双眼睛,吩咐跑堂的赶紧再去上菜,好酒温上,好肉放进锅里再炒几盘,自然可以让这些走江湖的汉子多吃一些,他也多赚一些。

  听完这样的故事,谁也没空去计较小小的饭钱,倒是便宜了老板。

  这薛笑人实在是个人物,想不到中原一点红也是他的门下。

  他杀了那么多的人?还叫人物?

  我要是他的哥哥,只怕早就把他吊起来抽。

  你们光顾着说他,难道没有人夸一夸别的人?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

  你在放什么屁?陆小凤和楚留香需要我们夸?还是沈百终需要我们夸?他是天下第一,你懂不懂什么是第一?我看你是脑子里进雪了,是不是昨天摔的?

  我倒觉得是赌钱把脑子输出去了!

  刚说完书的老人搬来一张椅子,取了一壶酒,坐在窗边,吸一口旱烟,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慢吞吞道,你知不知道李寻欢?

  讲故事时替他帮腔的辫子姑娘立刻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爷爷你糊涂了么。

  老人又喝了一口酒,叹道,他正往这里走呢。

  他回来这里,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辫子姑娘问道,我们和他并不熟呀。

  我们不熟,自然是有人和他熟的。

  老人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再也不开口了。

  门外冷风如刀,积雪千里。

  已是隆冬。

  第77章 探花雪

  关外的一处客栈里,正坐着许多人。

  这里没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没有辫子姑娘,所以既没有什么故事,也没几个人聊天。

  他们的嘴都用来吃菜、喝酒,懒得用来说话,这里这么冷,他们连动一动手都是一种奢望了,哪里还会有精力去聊天?

  这也说明他们的武功并不高明。

  所以当客栈里又走进几个大声嚷嚷的汉子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

  他们也很享受这一种目光,声音更大了几分。

  大哥,你前些天杀了太行四虎,那剑法真是没得说!

  紫红色脸的胖子大笑几声,道,他们对自己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没有半点分寸,什么太行四虎,我看是四只爬虫!

  另外一人立刻鼓了鼓掌,跟着吹捧。

  听他们三人的谈话,最先说话的那人叫赵老二,胖子是急风剑诸葛雷,剩下一人叫洪汉民,三人却都是金狮镖局的镖头,刚从口外回来。

  其他人虽瞧不起他们的言行举止,却也竖直了耳朵去听,只觉得有趣得很,威风得很。

  就在这时,门口的棉布帘子突然又被掀起,两个人影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一件大裘,腰杆挺得笔直,精神十足,眼里射出一种很严厉的光辉,背上背着一把剑,黄铜剑锷上有一个八卦的印记。

  走在后面的是一个小女孩,穿着一件又轻又软的白裙子,外面批了一件粉色厚披风,头上带着一顶灰兔毛帽子,看起来又天真,又可爱。

  师父,你喝不喝酒?小女孩问道。

  老人摇摇头,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原来他们竟是师徒关系。

  小女孩却跑到掌柜身边,笑道,给我三坛酒!

  掌柜的笑了笑,无论是谁,见到这样漂亮可爱的孩子,脾气总不会特别差的。

  可是你的师父并不喝酒。

  他不喝我喝。小女孩甜甜笑道,我可以喝好几坛,而且绝不会醉!

  老人立刻扭头喝了一声,道,雪儿!你不可以喝酒。

  原来这两个人就是独孤一鹤和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叹道,唉,年纪大了,就总是担忧这,担忧那的,我是个年轻人,年轻人喝不喝酒,为什么不能自己决定呢?

  独孤一鹤忍不住笑了,道,你还是个小鬼头,不算年轻人。

  上官雪儿只好又伸出三根手指头,道,掌柜的,我要三只烧鸡,三碟素菜,三碗米粥。

  说完这句话,她就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搁在掌柜的跟前,跑了回去。

  独孤一鹤咳嗽一声,起身取了一双筷子递给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接了,悄悄去看正在高谈阔论的三个镖头,小声道,师父,那三个人是谁?他们很厉害么?

  独孤一鹤不想惹事,所以摇摇头。

  谁知道那赵老二正好瞧见这一摇头,顿时霍然起立,怒道,老头,你摇什么头?

  诸葛雷随意瞥了独孤一鹤一眼,眼睛瞪大,脸上立刻流下冷汗来,啪的一掌打在赵老二脸上,直把他从桌前扇到桌下,扇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客栈里的其他人都傻了,谁也不明白诸葛雷为什么要打自己人。

  诸葛雷却一躬身,对着独孤一鹤道,手下不认识您老人家,还请见谅,多多包涵,您要杀他,要剐他,都随您老人家的便!

  独孤一鹤淡淡道,不用。

  见他没有计较,诸葛雷立刻赔笑坐下,再也不敢说话。

  其他人见状,心里更加害怕,也跟着不敢说话,诸葛雷已不是什么小人物,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又是谁?

  他是不是江洋大盗?他的那个小徒弟,是不是其实也心狠手辣?

  他们一点也不清楚,想得越多,就越害怕,恨不得起身就走。

  可没有一个人敢动。

  长风呜咽,客栈里安静极了。

  门外突然又进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也是一前一后进来的,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客栈里才终于有了人气。

  前者是个老人,穿着一身灰棉袄,腰上挂一个药囊,手里握着一大把花花草草。

  后者也是个老人,看起来文雅许多,好像一个教书书生,胡子蓄了很长,一直拖到胸前,白花花一大把。

  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教书老人问道。

  花草老人冷冷道,关你什么事?你本就不该来的。

  你能来?我就不能?教书老人也冷冷道,你以为我非要跟着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