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录像，从六点之后, 本该下班的时间他却还在实验室努力工作着。

  调查员解释道：“整个小组的人都走了，如果有人掉包或者篡改资料, 你的嫌疑最大。”

  这七天来, 亚历山大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被气笑的。

  这就是他努力加班的下场。

  卡拉姆说得没错, 卷王是会有报应的。

  但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 他按下了暂停，“这个时间点，托卡夫进来问我拿过一次数据原件，是我的数据草稿。你知道托卡夫是谁吗？他是这个小组的组长。”

  调查员就坐在亚历山大的对面，双手放在桌面上交握成拳，那是一个忏悔的姿势。

  他就那么看着欣喜若狂的亚历山大，没有言语。

  他怎么不知道呢？

  这份被修改的监控就是出自他们部门之手。

  亚历山大的兴奋在调查员平静的态度下一点点地冷却下来。

  他反应过来了。

  亚历山大慌张地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到，等到咳嗽声平复下来，他就呆呆坐在了椅子上。

  “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托卡夫失踪了。”调查员最终还是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当然，他也明白，最后这段对话会被从监控中删去，并且以机器老化的理由再也找不回来。

  “他在赛博制药的帮助下提前得到消息离开了，下落不明。”

  “赛博制药啊，天辉星羽辉皇室投资的集团，所以你们不敢得罪中央星系，也不敢得罪阿斯加德星，你们又必须在时限内给它们一个交代，而我，就要因为这种狗屁理由被牺牲了吗？”亚历山大很惊讶，自己居然能够那么平静地说出这段话。

  他还以为自己应该咆哮。

  但是他没有力气了，从身体到心灵。

  调查员在忏悔，但必须执行。

  如果给阿斯加德星的交代是【是，我们是出了内鬼将药剂掉包了，我们非但没查出来，嘿，最后还让内鬼跑了，所以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用想，无论是政府的公信力还是与阿斯加德星的邦交，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亚历山大最后一个提问是：“通敌叛国罪，是死刑吧。”

  “是的，请原谅我，先生。”

  亚历山大没有再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