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话 妹妹无法接受现实(1 / 2)
五月份的连休结束了。
今年的樱羽家,不仅父母繁忙,雪季也成为了应考生。
故而没有特别地进行什么旅游一类的活动。
春太倒是和班里的朋友们出门去游乐园玩了,而雪季只是和冰川她们出去买买东西而已。
不过在樱羽家,兄妹二人就近外出是必不可少的。
按照约好的那样,两个人用上酒店室内的泳池票去玩了。
穿上了前些天刚买的轻飘飘的粉色比基尼泳衣,雪季十分可爱。
身材高挑且胸部非常饱满的雪季却身着带有几分孩子气的泳衣,这种不调和感堪称绝妙。
雪季总是倾注全力展现出自己的可爱。
真不愧是她的选择,泳装既保留了雪季的稚嫩,又能够绝妙地突显出她的可爱。
这样的妹妹自然吸引了周围人的热切关注,但是作为哥哥在高兴的同时也有些许的窝火。
好在由于雪季总是贴在春太身边,到底还是没有被人搭讪。
尽管有些在意雪季没怎么学习的情况,宠溺妹妹的哥哥就当做没发现了——
之后两个人全身心投入到游戏当中。
经过不管不顾的熬夜,可劲地玩CS64,春太和雪季都顺利地回归S级。
不仅如此,春太甚至开始了晋级SS的旅程,这让雪季大感焦虑。
「岂、岂有此理……我这个当妹妹的只是在让着哥哥而已。我是一个把哥哥扶植起来的有能力的妹妹——就是这么一回事哦」
在游戏中争强好胜的雪季,最大限度的利用起其妹属性,把悔恨一笔带过。
当然,春太可没有等待妹妹的打算。
他决定速速晋升SS级,从而享受妹妹的窝囊脸。
「哥哥,早安……」
连休结束的清早,待春太又一次早起的时候,雪季正在更衣。
她脱下中意的绵软蓬松的睡衣,裸露出白皙的肌肤,同时整理着校服。
「早上好,今天也很早呐」
「哈~从今天开始要上学了呢。黄金周要是再持续几天就好了……」
在春太也打过招呼后,妹妹嘟嘟囔囔地抱怨起来。
「黄金周结束了的话,你就要完全进入应试状态了呐」
「唔……哥哥你正好提了我的烦心事呢」
雪季如往常一样细致地整理好胸衣,穿上衬衫。
下半身尚未穿上裙子,水色的胖次显现而出。
「都怪我一直在惯着你呐。雪季,你还没有定好志愿的学校吧?差不多了,再不决定就麻烦了喔?」
「……那个,和哥哥同一所高中……是不现实的吧?」
「诶?你自己不是说过办不到吗?嗯——」
他略作沉吟,但答案显而易见。
春天的学校——悠凛馆,虽说谈不上是超级名门学校,也是升学率相当高的学校了。
说到雪季,就是在非常普通的公立中学里成绩中等偏下的水平。
如果在未来规划调查中提出志愿和春太上同一所高中的话,会被即刻叫到未来规划指导室里去吧。
然而——春太并不是老师。
「雪季要是说想努力的话,我就来帮你。我既没有社团活动也没有兼职,当个妹妹的家庭教师还是可以的哈」
「真的吗!要是能让哥哥教我的话,人家会努力的!」
与那副成熟的外貌并不相符,妹妹做出了可爱的发言。
「那就赶快从今天开始吧。雪季一天玩一个小时游戏呐」
「……说得好像自己没玩一个小时一样呢」
妹妹不太可爱地投出蔑视的目光。
「哥哥我已经经历过考试的战争了。不过讲真,你要是以我们学校为目标的话,玩的时间可会大幅减少哟?」
「唔……」
雪季听过春太所说的话,似乎有些畏缩。
对于春太来讲,他并不希望妹妹勉强自己,却认为上进心是必要的。
被迫沉迷学习太过可怜了——啊不,这种时候不能再娇惯她了吧。
「嘛,再考虑考虑未来规划怎么样?最好和老师谈一谈」
「说、说的是呢。呜呜,好想一直做初中生啊……」
「据说JK在这世上是能够饱受追捧哟」
「人家虽然是JC,也在被人追捧呢。晶穗前辈还送给我好吃的蛋糕啊、布丁之类的呢」
「那家伙,太宠你了哦」
晶穗在初次到访之后,又拜访了樱羽家两次左右。
从第二次开始,就没忘过给雪季带小礼物。
她大概是在谋划着通过收买雪季来达到自由进出樱羽家的目的吧。
雪季同样早已不在意晶穗的进出,晶穗也开始用“小雪季”熟络地称呼起她了。
「不是挺好的嘛。使用立体声也正式得到了爸爸的同意」
「老爸说过要见月夜见之类的话呐。想见女高中生的老爹嘛……家丑不可外扬呐」
「只是趣味相投才想聊聊而已吧。不仅这样,晶穗前辈那边也说过相见爸爸一面呢」
「不要啊,老爸和班上的女生搞不正当关系导致家庭破裂什么的,可不是闹着玩的唷」
「晶穗前辈毕竟是个美人,一旦勾起爸爸奇怪的念头……啊啊,讨厌的画面出现了!」
「这个话题打住吧。现在这个时候,月夜见和父亲不像是能见的上面的」
「啊——」
雪季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
「爸爸好像没那么闲呢。是不是有些工作过头了……」
「总觉得他们一副很忙的样子呐,老爸是,老妈也是」
父母在黄金周到底是休息了,可是两个人都长时间对着电脑,时不时还出门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过去也有过在连休的时候在忙碌的情况出现,今年似乎尤为频繁。
「老妈忙到甚至在连休的日子里不能做家务了,雪季也要考试了呐。我怎么说也必须要做做家务了呐」
「诶~我生存的价值呢!」
雪季牢牢地抓住春太的肩膀,双目含泪。
「请你把考试合格当作生存价值。那我首先是从基本的鸡蛋料理开始吧,既然决定要干这个了,就赶快从今天的早饭——」
这时,房门被咚咚地敲响了。
「春太,雪季,占用一点你们的时间可以吗?」
「咦,老妈?」
「诶?妈妈,今天还在休息吗?」
进到房间里的母亲,一副长袖衬衫加牛仔裤的随意装扮。
如若是平日的话,母亲都会穿好套装才出门上班的。
「我今天从中午才出门上班。对了,可以请你们两个来一下客厅吗?虽然一大早的不太好,不过今天就算你们两个迟到——不,就算请假也是可以的」
「「诶?」」
「那么,请马上来客厅」
对同时歪头表示不解的兄妹这样说完,母亲关上房门走出房间。
「……怎么回事啊?搞得相当正式呐」
「谁知道呢……啊啊,难道——」
「啊」
原来如此——春太也发现了。
母亲刚刚在前几天才说过换工作的事。
工作地点的变化绝非小事吧,大概。
难道会变成只身赴任的情况之类的——?
「嘛,姑且先听听什么事吧。光在这儿想象也没啥意义」
「……说的是呢」
雪季用力握住春太的手。
此时,兄妹二人尚且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
※
「爸爸和妈妈决定离婚了」
在客厅里,父亲毫无征兆地如此宣告道。
语气淡然,一如在谈论明天天气的话题。
「昨天晚上,我们签署了离婚协议,之后就只剩下提交了」
「对不起,春太,雪季,这么突然。但是我认为既然决定了就应该尽快和你们讲」
父亲和母亲深深地低下了头。
这也许是父母第一次向自己低头呢——春太恍惚地想。
父亲和母亲抬起头,相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不得不讲一下相关的原因呐。爸爸和妈妈我们……太忙了,总是没什么时间待在一起,而且——」
父亲接连不断地罗列出离婚的原因,母亲是时不时地进行补充,但春太几乎没有听。
并排坐在沙发上的雪季也一言不发地愣着神。
在他们做好了母亲更换工作的心理准备之后,却被告知了一件严重程度远胜于此的事。
春太兄妹俩的心理准备什么的被轻而易举打得粉碎。
「妈妈决定换工作了,只是,新的工作地点——」
而那关于转职的话也开始了——
然而,一旦将转职附加上离婚,情况便大有不同。
母亲说出的转职地点在其他县,绝对说不上近。
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从这边上下班——
也就是说母亲会搬到远方去。
「……」
春太突然发现,母亲和父亲已然陷入沉默。
由于发呆的缘故,他甚至一时没有注意到讲话在中途戛然而止。
等等,给我冷静——春太说给自己听。
垂下视线,他可以看到妹妹从迷你裙中伸出的白皙大腿。
雪季的双膝在微微颤抖着。
雪季也是一样在保持沉默。
不,既然妹妹讲不出话,自己就必须要冷静下来。
对啊,因为我是当哥的——春太努力重振心绪。
不可由于发呆而错过这般重要的谈话。
「爸,妈,你们的话我听懂了,但总觉得……怎么说呢,太突然了呐」
「抱歉。但是一旦要离婚,就有许多不得不处理的事务呐。那些事,我们总算是在黄金周处理好了」
「……」
这就是为什么父母在黄金周也是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啊。
春太终于得以接受这一事实了,可是——
不,心理上还没能接受这过于唐突的离婚说法。
「还有一点,这个说是正题反而可能更合适一些」
「哈?还有比离婚更重大的事吗?」
春太冷静地提出反问,但他的语气难以冷静下来。
既然双膝颤抖的妹妹什么都说不出口,至少由自己来——仅仅是这种使命感勉勉强强催动了他而已。
「爸爸和妈妈,都是再婚的」
「再、婚……?」
「我们是在春太三岁、雪季两岁的时候再婚的。虽说春太估计也不记得了——」
父亲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春太,雪季。你们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假如是电影或者戏剧的话,大概会开始播放充满紧张感的背景音乐,或反过来正是变得一片寂静的时候吧。
尽管很遗憾,然而这是真实的人生。
没有音乐演出一类的东西,唯有父亲的话语在春太的头脑中回荡。
春太咕咚地咽下一口唾沫——
「……就是说我和雪季,是爸妈各自带来的孩子……对吧?」
「是这样,从血缘上来讲,春太是我的儿子,雪季是妈妈的女儿。我和妈妈都是在孩子出生之后不久就离婚了——」
父亲再度开始解释。
尽管父母第一次离婚的理由被简单带过了——不过那种事对于春太来说怎样都无所谓。
纵使父亲解释地很详细,由于信息量过大,他已经应付不过来了。
春太想要二话不说把雪季从这里带走。
想要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去上学。
然而,他充分理解到那是决不可能实现的。
「我们本来都想好——等到雪季十八岁的时候再向你们如实说出来的,现在想想或许应该再早点告诉你们。真的很抱歉」
「爸,妈,稍等一下」
父母的解释春太基本没听进去,但他打断了两人。
他们说的内容本身很简单,但是一条条的消息过于沉重。
这要是在戏剧中,便正值人物惊慌失措、冲出房间的桥段,但是人类在过度震惊过后似乎反倒会归于平静。
至少,春太是对能够在表面维持平静的自己感到惊讶的。
「抱歉打断了你们。不过我有一点想要事先问一下」
「什么?」
父亲的表情也同样相当冷静。
是一副已然察觉到春太想问什么的神色。
估计是在决定和盘托出关于离婚和孩子们的身世问题之后,对任何会被问到的问题都做过预演吧。
父亲很快会予以回答。
但恐怕,那并非春太所希望的答案。
春太瞄了一眼一旁的妹妹——
「也就是说离婚过后,我和父亲、雪季她——和母亲一起生活,对吗?」
「……」
在一旁僵直不动的雪季,一个激灵做出反应。
即便如此,果然妹妹还是一言未发。
父亲也好,母亲也罢,都没有对此提及一句。
然而,从父母话语中的细微之处以及二人之间的气氛里暗示的事实已经令人厌恶般地明显了。
发觉这一点的,恐怕不止春太——
等春太再次向侧面看去的时候,妹妹的脸上已经完全失去血色,变得苍白。
那是肯定的吧,都听到了这种话。
更何况,仅仅是父母的离婚对于一位初中女生来说都是相当大的伤害了。
兼之此,雪季自出生以来十几年坚信不疑的东西便一口气分崩离析。
当然,最重要的东西崩坏掉这一点在春太来说也是一样。
「小雪季……不是哥哥的妹妹吗……」
雪季垂下头,低声自言自语着。
雪季仿佛事到如今才理解了事实。
春太忽然想起——妹妹在小时候自称“小雪季”的事。
虽然不知何时,第一人称换成了“我”……
连那份回忆,都在被揭开的真相的影响下,让他感觉变了质。
春太的大脑飞速旋转,那回忆又去唤醒了其他的回忆。
「小雪季啊——要和哥哥结婚哦」
是一句幼小的孩童经常会说的普通台词。
直到此时此刻春太才回想起来。而那句台词——感觉似乎曾经不是被雪季、而是被其他人说出来的。
不仅是兄妹关系——甚至回忆都被破坏掉了一样。
从春太的胸腔深处,某种沉重而又炽热的东西向上涌起,仿佛卡在了喉咙处。
「小雪季和……哥哥是……」
少女再度嘟哝起来——话语却中途停止了。
父母也都在保持沉默,没有人开口。
明明直到刚才,他还像往常一样在和妹妹说话。
日常的崩坏太过唐突,太过简单。
春太的脑海中,晶穗的事还有考试的事都消失了。
唯独想着去握住妹妹的手——然而,他做不到。
明明在进入这间客厅之前,他都能够理所应当地握住雪季的手的。
不对,原来是这样啊——
正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美貌得过分的少女,并不是自己的妹妹啊。
春太甚至觉得父母的离婚都无所谓了。
他只是被那过于残酷的真相打倒在地。
※
淡淡的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屋子里。
春太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
从父母提出离婚的事过去还不足一整天。
父母都在午后出门上班了,但春太和雪季结果并没有去上学。
午饭就用春太买来的两份便利店盒饭解决了,晚饭由罕见提早回家的父亲去附近的咖喱店打包带了回来。
今天一天,他几乎没和雪季说过话。
只进行过“午饭怎么办”这种程度的对话吧。
一天之中,春太待在客厅,而雪季则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我今天做了什么来着?
——春太试图回想起来,但无论如何脑海里都是空荡荡的。
应该是随便摆弄了下手机、看了看电视,却没有印象。
在用过晚饭后,母亲回到了家,可是她也多没说什么。
想了想,这个人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呀——
虽然想到了这种问题,但他没有说出口。
母亲本打算保持一如往常的举止,反而是春太这边无法进行正常的对话了。
春太和雪季都迅速的泡过澡,在晚上十点之前一齐钻到床上。
在平日里的话,春太会一直熬到十二点以后,雪季入睡则要比他早一个小时左右。
春太感觉到在双层床下铺的雪季在翻来覆去。
恐怕雪季也尚未入睡。
不用说,她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雪季还没有神经大条到听过那种话还能睡得很香。
即便不再是自己的妹妹,春太也比任何人都了解雪季。
虽说加上这种前提只能令人不快。
「……哥哥」
「哇~」
刚想到这儿,就见雪季一声不响地将脸从双层床的梯子处探出。
「不好意思,能占用你一些时间吗?」
「怎、怎么了?」
「那个……我睡不着」
「是嘛」
春太在床的上层撑起身体。
此时此地,应该对雪季说些什么吧——但不容有失。
「那我们稍微出去散个步吧。不要让老爸他们发现……没事,暴露了也无所谓」
「好的」
雪季面无表情地颔首道。
对于春太来说,他很清楚雪季在想些什么。
相比闷在床上,她更想出去出门散散心。
春太也完全是一样的心情。
春太爬下床,从衣柜里取出帽衫和运动服。
他脱掉替代睡衣的T恤和短裤,麻利地穿上衣服。
「……嗯?」
他不经意间看向一边——
雪季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窸窸窣窣。
上面的睡衣已经褪下,隐约可见裸露的香肩。
「……」
春太立即装作在看手机。
然而在狭小的房间里雪季的身姿总会入目,背朝她似乎又会产生过剩的意识,他总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嗯……」
雪季不知是不是觉得被子碍事了,推到一边并把裤子脱下。
白色的胖次依稀可见。
今天本来是为了避免让春太看到而换的衣服,结果到处是破绽。
华美的肩膀和白色胖次露了出来。
春太像之前的一天天一样看向它们。
之前每天看过去,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哦不,确实觉得有点可爱,有点涩情——但如今他可不能这么想了。
「啊……」
「嗯?」
「哥、哥哥……不好意思,可以帮我拿一下更换的衣服吗?」
重新裹上被子的雪季怯生生地请求道。
「……那我随便选咯」
春太知道在共用的衣柜里雪季的衣服都在哪里、有哪几件。
虽说都要脱衣服了还是对春太避个嫌比较好,不过看来她是忘记了事先准备好替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