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儿笑道：“别说二位老爷了，就连奴家也不相信我这么柔弱的妹妹会杀人！想必真凶杀死董明那个老东西也是为了救的晓月妹妹。晓月妹妹不肯说出真凶是谁，肯定是担心一旦供出杀人真凶，那就等于是出卖了帮助自己的恩人，这不是恩将仇报了嘛！奴家说的对不对呀晓月妹妹？”

钱晓月看了一眼王灵儿，什么话也没说。

宋安道：“若是这般，那你不必担心。董明之死乃是罪有应得，就是找到真凶，本县也会想办法定他无罪，本县向你保证。”

王灵儿撇了撇嘴：“小老爷是诈我晓月妹妹的吧？老百姓都说好人不当官、当官没好人，看来这话不假，连弱冠之年的小老爷您都那么坏。”

“……”宋安白了王灵儿一眼，“董明那老东西以女儿之身为他做“泡枣”，干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举，他该死！”

王灵儿有点愕然：“他是该死，不过这话要是我们女人来说再正常不过，小老爷你说这话就有些假了，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么？上一任县太爷还有县城的李财主、陈财主，还有许多奴家知道的臭男人，他们都喜欢拿我们没破身的女人给他们“泡枣”吃！”

“禽兽不如，荒谬至极！日后在本县治下决不允许再有此类情况发生！不仅如此，本县还要废除缠足这个丧尽天良的陋习！”宋安义愤填膺地说。

站在一个二十一世纪正常人的角度来看“泡枣”和缠足，这两种事情毫无疑问都是丧尽天良之举，是对女性尊严和身体的无情蹂躏。但这是九百年前的大宋，绝大多数人们只将其视为这是一种习惯，并不认为它有多么惨绝人寰。

因此，不管是王灵儿还是钱晓月和钱容，他们听了宋安说的话，都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更让他们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

“废除缠足，禁止‘泡枣’只是第一步，日后，本县还要逐步落实允许女子入学堂读书，允许女子参加乡试当秀才……嗯，除这些以外，本县日后还要在此推广婚姻自由化。也就是说，以后男女婚姻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男女自己谈情说爱，两情相悦才可成婚！……还有，以后不光能男人可以三期妻妾，女人只要有本事，同样也可以多娶几个男人当老公！男女平等嘛！”

“小老爷此话当真？”王灵儿直勾勾盯着宋安。

“如有半句虚言，老板娘你就在本县饭里下药毒死本县！别的地方本县管不着也管不了，但在兰陵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本县说的算！等本县过些日子拟好方案就广而告之！”

王灵儿摸着钱晓月的手：“晓月妹妹，看来咱们的小老爷是百年不遇的好官，人家小老爷都说了，就是说出真凶，他也不会对真凶怎么样的，你要不说姐姐可说啦，反正你也告诉姐姐杀死董老东西的真凶是谁了……”

钱晓月不可思议地望着王灵儿：“姐姐——”

“小老爷，既然晓月妹妹不想说，那就奴家告诉小老爷吧。小老爷您听好了，杀死董老东西的凶手是女阎王！”

宋安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下，他看向钱晓月：“此话当真？”

钱晓月点了点头：“是她……”

“她为何要杀死董明？”

王灵儿抢话道：“那女阎王跟晓月妹妹说，当杀之人必杀之！”

“是。”钱晓月点点头。

“晓月妹妹，我听我小叔子说，那女阎王长的又矮又胖奇丑无比跟夜叉似的，你见到的是长这样吗？”王灵儿问钱晓月。

“是这样的姐姐。”

宋安问钱晓月：“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在何方居住？”

钱晓月摇摇头。

王灵儿嘀咕道：“当杀之人必杀之……据奴家所知，咱们县城的李财主、陈财主都养了没破身的姑娘给他们泡枣，还有上一任县太爷，他们都叫女阎王给杀了。再加上这个董明……如此说来，人家女阎王杀的可都是该杀之人呢！”

“赵师爷，快给本县调取与女阎王相关的案宗！”

……

案卷室。

宋安、赵构、钱容、花逢春、燕青、史进、张顺几个围在桌案前研究与女阎王相关的整整四十一起案卷。

无一例外，被杀的四十一个人都是男人。

在向所有死者家属打听死者相关情况时，宋安发现一个惊人的相似点。

除了董明、陈财主、李财主和上一任县令外，另有十四人同样是爱吃“泡枣”的。有十二个死者是爱好欺男霸女的公子哥儿，有六个喜欢逛窑子不给钱的恶霸，剩下的要么是整天打老婆的，要么是辜负了妻妾的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