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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空,弘治暗争二零四(2 / 2)

“父皇!”

正在他兴至浓时,一声响亮的叫喊,叫他惊得全身一僵,立时转头过去瞪着那个抱着弟弟,一脸笑嘻嘻地走上阶来看着自己的小冤孽――

却还有谁?正是他自己的宝贝儿子,大唐太子,李弘。

李治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走上前来,一边儿不甘不愿地从媚娘身上被推起来,哼了一声却扬眉道:“这般夜了,怎么还不去睡?还把弟弟也抱出来?”

一边儿说,他一边儿坐在媚娘身边,也不管媚娘抗议推搡,就是把手臂往她肩上一搁,一副此处本为我大唐天子所有的味道。

李弘呢?却是半点儿也没改变脸色,反而笑得更欢喜,一边儿走上前来在媚娘另外一侧挨着坐下,一边儿顺手把见到母亲就哇呀呀乱叫着要抱的李贤给好好往怀里抱了一抱:“贤弟想母后了,所以弘儿带他来看母后呀?父皇难道忘记了么?贤弟还小,正需要像显弟一般,由着母后亲身照顾着呢!”

李治咬一咬牙,眼一瞥见媚娘习惯性地便要去抱孩子……

也不知今夜是哪一根的筋转不过来劲儿,他竟一手把她正待去抱李贤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腰间环着,扬眉对着隔了个爱妻的儿子笑道:

“你母后眼下正与父皇商量要事呢,你且先带着弟弟去找乳嬷嬷。”

“大事?什么大事?”

李弘依旧不肯放过,笑得更加开心。

李治眯了一眯眼,也笑开一张与儿子一般模样的脸:

“替你再添个小弟弟啊!”

“够了!”

媚娘娇喝一声,推开李治,伸手抱了已然快哭起来的李贤过来在怀里哄着,同时伸脚尖踢一踢他:“你不是公文尚多?为何不去批复呢?”

李治眯着眼,看了她一眼,再看一眼李弘,哼了一声,便自起身,理了一理广袖,却向阶下大步走去。

只是刚刚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住脚,接着转过身,又噔噔噔噔几步上得阶来,把偎在媚娘怀里撒娇的李弘兄弟二人先连大带小一直薅出来,提在手边看一眼,却把呀呀乱叫眼看就哭起来的小小李贤再从李弘怀里薅出来,接着顺手往媚娘怀里一种,转头对着啊啊抗议的李弘笑道:“说起来父皇倒是忘记了,该考一考你的功课了。真好,今夜月黑风高,最适合不过。走罢!今夜你我父子二人趁月共议,实在快事一桩。”

再然后转头一笑,也不理傻眼的媚娘和一众小侍,更加不给被他拎在半空中,努力踢腾着要跳下地来重返媚娘怀中的李弘,便自行走离。

事实上,媚娘也没心思去理他,因为她满脑子只想着一句话:

月黑风高?他莫不是要带着孩子去做什么不当的事罢?

这一次,媚娘还真是料错了李治。

事实上李治根本便不曾将李弘带出立政殿――转个脚,他便拎着李弘走回了后殿之中,将他放下,便又随手拿了一本厚厚的太史公记,往儿子小小的头顶上放下――

“不许动!”

眼瞅着李弘伸手便要去拿下它,李治沉声一喝,然后扬眉故作忧虑关切道:“你母后这些日子以来,总是看着你魂不守舍地,低头丧气,没半点儿大唐储君当有的气魄,着实心痛。是故父皇想了一想,还是将你带来此处,好好调教一番的好。俗语有云,史册重千钧,身为天子,身为储君,本便该有负起千钧之压的本事。如此最好,就从这里开始吧!来来来,你便顶着这太史公记,好好儿在这屋中来来回回走几趟,且把头抬一抬……怎么,不愿意?”

李治一边絮絮叨叨地念,一边儿把书给儿子摆好放在头顶。可当他看到李弘一脸的不满时,便扬了眉,一脸迷惑地看着儿子。

“父皇您这可不是在怨恨弘儿把您从母后身边拉开么?”

李弘轻轻发问。

李治闻言眯了眼,走到几边坐下,点头一笑:“嗯,对。”

他这般回答得万分干脆,却叫原本装了一嘴的反驳话儿的李弘短了气,一张口,那无数句犀言利词就从嘴边空气似地散了开去。呆呆楞楞地傻着立在原地,一时间眼珠儿圆溜溜地转,竟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

大唐显庆三年九月底。

太极宫中。

已是足足有七日,太子李弘,都不曾再出现在立政殿中。而这样一来,李治便自乐得清闲,这些天里,成日就是纠缠着媚娘,常常一整日都不见下榻的――

倒是也不必想太多,毕竟这榻边被媚娘命人搬来的书和折疏国书军报都堆成了两座屏风,李治便是人不离榻,也是能理政的。

只不过……

“我不写了!”

李治哼了一声,啪地把笔重重往榻上支了的小胡几上一拍,咬牙转头看着倚在自己身侧,悠闲自在地看着史册的媚娘:“你根本便是存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