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她与梨花同年岁第10节(2 / 2)


  杜若想了想,从旁边的针线篓里翻了一股青色细线,低着头一手拿着谢斐的衣摆,一手穿针缝补。

  暖暖的秋光笼罩在杜若身上,谢斐可以清楚地看见女郎额头细细的绒毛。

  一时之间,谢斐头脑发热,手足不知如何摆放,只好呆呆地维持现在的位置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杜若轻轻用牙咬断丝线。

  “好了”,女郎轻柔地说。

  谢斐低头看去,只见原来的衣摆裂口已经看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丛小小的青竹。

  “还好这处隐蔽,我用同色的丝线这般补了,不细看定然发现不了。”

  谢斐喉头滚动,这片刻下来他已然手脚发麻,但是他丝毫不觉得难受,只觉得心里像有一股热流涌动,暖暖的。

  他是太尉府的嫡子,是谢家军的二郎君,即便不讨父亲喜欢,可是吃穿用度上谢虢也从未短缺过他,衣服脏了破了扔了便是,他何时穿过缝补的。

  只有很小的时候,那时他还随母亲住在一处,他的生母永阳公主生性节俭,而他从小顽皮的很,衣服经常挂破,母亲却从不责骂他,反而耐心地一针一线亲手给他缝补。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谢斐以为自己早忘了,原来并没有,母亲嘴角的浅笑同眼前的女郎渐渐重合。

  这一会儿功夫,杜若脸上的红痕已然淡去,洁白的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细腻。

  谢斐心里说不来的感觉,不自觉抬手想要轻轻抚上杜若的脸。

  杜若连忙避开,“郎君这是做什么。”

  谢斐突然反应过来,双耳羞红,猛地站起身,“我看这个药确是真的,你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府里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杜若瞧着谢斐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

  这边谢斐还没理清自己的想法,刚回到府里,就见到一位不速之客。

  谢腾负着双手站在厅堂前正探身欣赏壁上的牧童骑牛图。

  刘玄木上前给谢斐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大公子奉主上的令到江州巡查海防,让小的随行。”

  谢斐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刘玄木是他在军中时便跟着他的,这些年一直在阳城,现下谢腾到了江州竟带着他,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谢都尉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备上薄酒招待,现下可寒舍是什么也没有,怕是要怠慢谢都尉了。”

  谢腾转过身来,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国字脸不怒而威,偏嘴角自带着和煦笑意,“二郎客气了,自家人叫什么都尉,你还是若从前那般唤我大哥自在一些。”

  谢斐嘲弄地笑笑,“这我可不敢,如今我不过一介布衣,哪里敢和都尉称兄道弟。”

  谢腾皱起眉毛,“二郎越发没有规矩了,父亲尚在,难道你还想分家不成?便是你犯了军规父亲罢了你的官职,你也不该这般怨气滔天,冷嘲热讽。”

  谢虢是因为什么罢了他的职?还不是拜这个好大哥所赐,好话倒是都叫他说了。

  谢斐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喝起茶来。

  他一副目无尊长的样子,谢腾早就习惯了,面上也不生气,指着字画说,“我记得这幅画还是你七岁生辰时先皇赐的,那时你刚从宫中回到府里,先皇怕你不开心,特地赐了许多珍奇,满满十八箱,府里的库房都堆不下,好不气派。”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难为大哥还记得。”谢斐不甚在意的说。

  怎么可能忘记,那时谢腾虽是长子却是庶出,生母是个卑贱的□□,在府里举步维艰。而谢斐则是谢府嫡子,母亲是永阳公主,舅舅是南楚皇帝,在谢府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他是南楚最年轻的都尉,是谢家唯一的少将军,而谢斐只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

  他不会再让谢斐爬到他头上了。

  谢腾笑笑,“别的也就算了,我记得那堆珍奇里有一方玉璧,方方正正,其上还雕了一只麒麟瑞兽,栩栩如生,在场众人赞不绝口,可惜自那以后我便再无缘得见了,不知现下那玉璧是否还在二郎手里,让为兄饱饱眼福。”

  谢斐不知道他这个庶兄突然提什么玉璧意图为何,不过反着他的意就对了。“大哥也说了,那时我才七岁,便是收到什么价值连城的玉璧也不懂欣赏,定然是早就不知丢哪里去了,既然大哥问了,我便让下人去找找,若能找到定送给大哥把玩。”

  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谢腾点点头,“如此便先谢过二郎了。”

  转而他眸光微闪,“听说你最近迷上了个女郎,今日还为了她大闹县尉府?”

  第12章 纳妾

  谢斐喝茶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漫不经心地说,“大哥真是耳聪目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过是个消遣的东西罢了,那宋家早就让我看不顺眼,寻个由头教训教训,免得他们真不把我放眼里。怎么,兄弟这点小事大哥也要管?”

  说罢,微微叹气,“若大哥真要为了那个宋县尉来教训我,小弟受着便是了。”

  “说的哪里话,自家兄弟,我还能为了外人来教训你不成?你大哥可不是那等亲疏不分之人,一个区区县尉,惹你不顺眼,让手下处理便是,何必亲自动手,传出去到底名声不大好。”

  谢腾话头一顿,看了他一眼,“只是那女郎,你若真喜欢娶进府里便是,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你若担心爹那里,大哥可以帮你去活动一番,想来也不会为难……”

  “大哥糊涂了,她不过是个商户孤女,上不得台面,这种女人随意消遣一番就是了,怎么还能娶进府里,我们谢府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得的,你说是吗,大哥?”

  这就是在戳谢腾的肺管子了,要说身份低微,谁能比得上谢腾的生母,那位秦楼楚馆出身的姨娘。

  谢腾却恍若未觉,面色丝毫不见愠怒,哈哈一笑,“是我糊涂了,看来二郎还是拎的清的。也罢,咱们谢家什么高门贵女配不了,二郎自己把握好分寸便是。县尉府的事大哥会给你压下来,免得那些嚼舌根的捅到父亲那里惹他老人家生气。还有刘玄木是个忠心的,大哥知道你们要好,特地将他带到江州,你二人叙叙旧吧,大哥还有些公务琐事便不叨扰了。”

  “那就谢谢大哥了,恕不远送。”

  谢腾走后,谢斐收起假笑,一扬手将茶碗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刘玄木肃着脸上前,“大公子恐怕察觉到什么,临出行的前一天才去找大司马点名要小的跟着,时间匆忙,我还未来得及安排部署,营里估计要闹腾一番了,只怕大公子会趁机安插他的人手。”

  “他要安插就让他去吧,左右在阳城,本来也是他的天下,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