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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2)


  萧莨定定望着他,半晌才道:“雁停,那日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再不想了,我们以后都不要孩子了好吗?”

  “……嗯。”

  萧莨欺身往前,将之拥入怀中。

  申时末,贺熤来找萧莨,说有事要与他说,俩人一块去了书房。

  阖上门,贺熤面露犹豫,似欲言又止。

  萧莨见之微蹙起眉:“可是出什么事了?”

  贺熤一脸狐疑地问他:“你可知,……怀王府与刘崇阳私下有往来?”

  萧莨神色一沉:“何出此言?”

  见萧莨的神情不似作伪,贺熤略松了一口气,灌了一大口茶,与他道:“我自不是怀疑你,你的个性我亦是清楚的,但无论怎么说,怀王府与你们家毕竟是姻亲,我只怕你知道了会难做,故才犹豫着要不要与你说,但事关重大……”

  “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贺熤讪然道:“昨日,我出门去街上溜达了一圈,找了间茶楼喝茶……”

  他是个闲不住的,即便来京之前他曾祖父一再叮嘱他要低调,但在这承国公府上闷了几日着实无趣,又想着反正这里也没几个人认识他,便换了身平常的衣裳,带了个小厮,低调出了门,想去外头逛一逛。

  后头他去了间茶楼,要了间临街的雅座,一边品茗一边欣赏街景,结果一盏茶没喝完,掌柜的就上来说贵客来了,要他将房间让出来。他在江南从来都是别人让着他,哪有他让着别人的道理,更何况是他先来的,他自是不服。但还没争辩上几句,那闹哄哄的一群人便踢开了他的门,为首的纨绔子弟见他衣着打扮颇不起眼,半点没将他放在眼中,直接要他滚别占着好位置,嘴里骂骂咧咧很是不干净。

  掌柜的为难提醒他,对方是刘首辅的侄子,请他给个面子,别让他们茶楼被闹得开不下去。刘家人在京中一贯横行霸道,连那些勋贵世家的都要让他们三分,早先贺熤在京中求学时亦有耳闻,想起此行来京的目的,他没打算与对方正面起冲突,到底是将房间让出来,带着小厮走了。

  可贺熤亦是个混不吝的,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后头又折回去,待到那人喝完茶出来,跟了他一路,又见他进了花柳巷,便去花钱请了几个地痞流氓,等他从温柔乡出来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时,将人堵在刘府后头的暗巷中,一顿棒揍。

  那时已近戌时,天色全黑,贺熤原本在不远处的车上,正欣赏着刘崇阳的侄子挨揍的凄惨模样,偶然间见到一辆十分不起眼的灰布马车鬼鬼祟祟地从刘府后门出来,不知要去哪里。

  贺熤自觉有异,当即派人跟上去,那车在大街上绕了几圈,最后竟绕到了怀王府,从怀王府的侧门进了去,虽未看清楚车上究竟是何人,但已足够。

  萧莨听罢,双眉紧拧起,神情晦暗难辨:“你确定没看错?”

  “自然不会有错,”贺熤踌躇问他,“萧兄,这事你之前全不知情吗?”

  萧莨渐握紧拳,他知道怀王野心昭昭,但没想到他竟连当朝首辅都拉拢了。不,他其实应当想到的,怀王府这样一个没落王府,祝鹤鸣这样一个闲散王爷,若朝中无人,他们哪里来的自信能有一争之力?

  见萧莨这副阴沉不定的神态,贺熤便已知晓答案,他长叹一声道:“萧兄,如今你打算如何?”

  萧莨正欲说什么,神色倏地一凛,目光陡然移至门边,大步走过去,猛地拉开房门。

  长廊拐角处有人被萧莨的几名心腹推着出来,低着脑袋佝着身子抖抖索索地几要跪到地上去,是院中负责伺养花草的一个下人,亦是祝雁停从怀王府带来的人。

  第44章 再起争执

  傍晚。

  萧莨回到房中时,祝雁停正坐在榻上煮茶,见到他进来亦未抬眼。

  萧莨在榻边坐下,祝雁停将刚倒出的花茶搁到他面前,萧莨伸手接过,但未喝,手握着茶杯无意识地捏紧,祝雁停问他:“表哥怎不喝了?”

  萧莨放下茶杯:“一会儿用晚膳了,别喝太多茶。”

  祝雁停不以为意:“只一小杯罢了,就当是开胃。”

  他说着,又轻勾唇角,似笑非笑:“先头是定国公府的郎君来了么?可惜我出不了门,不能去迎客,如今倒当真似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宅妇人了。”

  “雁停……”萧莨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祝雁停微撇嘴角,又问他:“方才我好像听到前院似闹出了什么动静来,是发生何事了?”

  “没什么,”萧莨移开目光,搪塞道,“……打发了一个手脚不利索的下人罢了。”

  “什么下人?”祝雁停抬眸望向萧莨,漆黑双瞳中隐有暗光。

  萧莨的喉结滚了滚:“前院一个负责伺养花草的下人。”

  祝雁停闻言微蹙起眉:“我记得这院子里伺养花草的,都换成了我从怀王府带来的人?他究竟犯了何事,你要将之打发出去?为何不先与我说一声,这后宅里头的事情,何须你亲自动手?”

  萧莨渐收紧掌心,眸色沉沉地看向面前的祝雁停,静默片刻,他低下声音:“雁停,你一定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我为何将人打发出去,你不知道吗?”

  祝雁停神色不动,不答反问:“表哥不说,我又怎会知晓?”

  萧莨盯着他的眼睛:“……他说,是奉了你的命令,去书房探听我与人在商议什么。”

  “是又如何?”祝雁停重重搁下手中茶杯,变了表情,“表哥还记得我生珩儿那日,你与我说过什么吗?时过境迁,你是打算反悔了是吗?”

  “雁停!”萧莨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透着些微冷意,“你一定要这般吗?我和你还有珩儿,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为何不能与我一条心,偏要事事向着你兄长?”

  祝雁停一哂,像听了极大的笑话一般:“表哥,你又为何不能与我一条心呢?他日我兄长做皇帝,你我位极人臣,这样不好吗?你自己也说,有你父兄在,皇帝断不可能让你走到更显眼的位置上,一辈子庸庸碌碌青史无名有何意思?你又比你父兄差在哪里?”

  萧莨强压着心头翻涌起的情绪,道:“你又如何保证你兄长做了皇帝,我们承国公府就一定能太平无事,你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上位者卸磨杀驴的故事少过吗?你……”

  “我说过了,你不喜我兄长,也别当着我的面诋毁他!”祝雁停咬着牙根截断萧莨的话。

  他的脸上已再无半点笑意,只余一片带着防备的冰冷,萧莨见状疲惫地闭了闭眼睛,稍稍平复语气:“……雁停,到底要如何?你才肯放弃这样的执念?”

  “不可能。”祝雁停说得斩钉截铁。

  “为了我和珩儿也不行么?”

  祝雁停嗤道:“你连世子都不是,我的珩儿以后又算个什么?为了珩儿,我更要争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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