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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节(2 / 2)


  端儿道:“我怎么啦?”

  他说话间抬头看着王夫人,眼睛眨了眨,显得天真无邪。

  宣平侯夫人愣住了,就算刚刚亲耳听了端儿所说的那些话,句句老辣,简直一个精明的大人都未必说出来的,可是偏偏又是这般烂漫的神色,叫人无法怀疑他的用意,还以为他不过是无心说出来的似的。

  孟吉却终于淡淡地说道:“太子殿下只说皇上如何,叫我看来,明明是您的眼中容不下别人,您是担心我进宫的话,会威胁到皇后娘娘,所以才未雨绸缪的,是吗?”

  宣平侯夫人越发的魂魄飘荡,简直不知身在何处。

  此刻三人到了乾清门口,底下是长长的台阶。西窗原本在身侧跟着,此刻便要走过来扶着端儿的手。

  却见端儿向他打了手势,见西窗站住脚,才对孟吉道:“二姑娘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懂,你是骂我不能容人吗?”

  孟吉道:“倒不是……论起殿下的用心我也是清楚的,但是……”

  说到这里,端儿似乎要下台阶,可不知为何身子一晃,像是站不稳的样子。

  孟吉靠他最近,见状生恐他有碍,忙抬手去扶他:“殿下……”

  谁知话音未落手指刚碰到端儿的肩头,端儿大叫道:“你干什么?!”脚下越发歪倒,竟往下跌过去!

  幸亏在栏杆后有两个侍卫,及时地飞身跃了出来,这才在端儿滚了两级台阶时候及时地拦住了他,将人抱住了,虽然如此,端儿的膝盖仍是磕破了。

  此刻孟吉仍是维持着探手的样子,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来,竟像是孟二姑娘故意的一把把太子推了下去!

  宣平侯夫人当时虽然心不在焉,却也依稀看见了,本来要跟赵世禛分辩,只是孟吉事先叮嘱不要她多嘴。

  王夫人虽然满腹委屈,却也猜得到孟吉为何要如此,毕竟太子年纪这么小,谁又能相信这孩子有那么深沉如海的心机呢?就算是此时此刻,宣平侯夫人回想当时的情形,依旧还无法确信,那会儿端儿到底是故意的失足跌落以栽赃给孟吉,还是真的不小心而已?!

  连她自己都这样二心不定的,说出去又有谁相信?

  若是新帝不信,反而觉着他们是在推卸责任诬告太子,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此刻在赵世禛面前,孟吉定了定神,有条不紊地将跟端儿相处,大家说话等等的经过说了一遍,又道:“虽然当时事情发生的很快,可是太子殿下近身的人未必没有看见的。皇上圣明,仔细询问自然知道。可是……”

  她迟疑没有说下去,赵世禛问道:“可是什么?”

  虽然听孟吉从头到尾说了,他依旧是不动声色。

  孟吉道:“太子殿下虽不是臣女故意,可……也算是臣女护佑不力。请皇上降罪。”说着又磕了头。

  赵世禛看着她恭顺的样子,终于一笑:“你也算是个识大体的了。”

  明明是孟吉受了委屈冤枉,她却没有乘机指摘端儿,也是难得。

  当然,这也是因为孟姑娘早知道一切瞒不过赵世禛,所以才故意以退为进,显得非常的懂事。

  孟吉听了这句赞扬,面色才算缓和了几分:“多谢皇上。”

  赵世禛道:“太子嘛,是个孩子,当时他害怕才误会了你也是有的,朕也相信你是名门之后,不至于做那些龌龊的事。”

  他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往旁边殿内走去,“你跟我朕来。”

  孟吉一愣,忙领旨起身,宣平侯夫人不知如何,只看着她,孟吉示意她勿惊,自己跟着赵世禛到了偏殿。

  赵世禛负手,在一处门口停下,道:“朕问你,你为何想要进宫。”

  孟吉垂着手:“臣女不是要进宫。”

  “哦?那是什么?”

  “臣女只是想……想到皇上您的身边。”

  赵世禛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是吗?”

  孟吉的心怦怦乱跳,却知道除了此刻,恐怕再没有别的好机会了。

  迟疑片刻,她终于鼓足勇气道:“我这份心意从未对人说过,本来,皇上还是荣王的时候,只听说过您的一些事情,并没想怎么样,当时您故意的毁了我进荣王府的机会,我虽然觉着那法子不地道,可也没怎么当回事。直到后来……”

  赵世禛对于阑珊的一往情深,逐渐明了,他从雪山一直追到饶州,又从南去了北狄,单枪匹马抢回赵元吉,扭转了朝廷跟北狄的局势,何等的英雄了得。

  如此举世无双,又如此情深一往,才让孟吉生出了不该有的念想,想要接近这个人,哪怕是姬妾都无所谓,只因他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她是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生活宛若一潭死水,假如能够到梦中之人的身边,就仿佛自己也成了传奇的一部分,何等心甘情愿。

  那时候郑适汝探她的底细,她说的那些话倒也不是虚与委蛇的,不管对于赵世禛还是对于阑珊的看法,却有一大半是真心。

  她从没把真心跟谁说过,哪怕是对着郑适汝。

  此刻期期艾艾说完,脸都红了。

  最终,孟吉道:“我、我是很心悦皇上,所以才想要到您跟皇后的身边,若能伺候两位身侧,却也是与有荣焉,不负此生。”

  赵世禛听了孟吉所说,眉头微蹙。

  终于他感慨般道:“原来再聪明的人,也有犯傻的时候。”

  孟吉听他淡淡的,不知何意:“皇上……”

  赵世禛道:“二姑娘自有心胸,并不是那种庸脂俗粉,朕也不想跟你虚与委蛇。当初只是碍于先帝不容,所以才不得已拿了二姑娘做筏子。”

  孟吉当然也知道这个原因,但是从赵世禛口中亲自说出来,这滋味却更是两样。

  泪不由自主地从眼中落了下来,孟吉低头道:“我、我自然知道。”

  赵世禛看着她梨花带雨,凤眸却仍是淡漠如许:“你既然知道,还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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