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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2)





  伴君如伴虎,若禾带上门从屋里出来,敲了敲自己不灵光的脑袋,平时挺聪明的,怎么面对宋梁成的时候就不开窍了。

  犹记从前,宋梁成好像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对身边的丫鬟不太放心的时候便要百般刁难引他们露出破绽,而后杀之后快,看来自己还是他的怀疑对象。

  屋中水声渐起,若禾小心地踮着步子离开,走到待客的厅上,看到了满满当当的人。

  莫不是庭霜院的丫鬟们到了,欢快地走过去迎接自己的小姐妹们。

  近了一看,丫鬟们手上都多多少少的端着些东西,厅上坐着一个衣着鲜亮的小姐,若禾反应了一会儿就想起来,这是宋府的四姑娘宋烟。

  宋烟与宋梁成的关系向来冷淡,她来干什么?

  走上前去,原来满满当当的丫鬟都是宋烟身边的人,声势浩大,难不成是来挑事儿的。陆昭一个汉子站在百花丛中岿然不动,叫宋烟坐在那里干等。

  “给四姑娘问安。”若禾上前行礼。

  看见这陌生的丫鬟,宋烟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问道:“你见过我?还知道我是这宋府的四姑娘。”

  “奴婢跟随三郎君入府,一路听得国公府的四姑娘明艳动人,三郎君回府,您又是第一个前来探望的,如今见得您的真面目,真乃闭月羞花之容,奴婢自然猜得出您是四姑娘。”若禾从容应答,变着法儿的夸赞宋烟,只盼望她心情好些,不要对宋梁成包藏祸心。

  被小丫鬟夸的飘飘欲仙,宋烟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还没开口让丫鬟们把东西摆上来,宋烟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陆昭在这守着,这庭霜院又没有其他的下人,独独你与三哥哥在屋里,孤男寡女,是在做什么?”

  被这问话勾起了她不堪的回忆,分明知道是宋梁成在试探她的忠心,她竟然还脸红了。又因为误会莫名其妙地抱了人家,肯定会被他看不起的。

  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不表露出来,镇静道:“三郎君刚刚回府在沐浴,奴婢是第一次进来国公府,见到许多珍奇的摆设,便没忍住多瞅了几眼,这才耽误了时间,叫四姑娘久等了,奴婢真是该打。”

  原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宋烟放下了戒心。

  终于没了咄咄逼人的问讯,若禾也放下心来,转身去橱柜中找茶壶泡茶给她喝。

  寻着从前的记忆,若禾轻车熟路找到茶叶和茶杯,西山龙井和冰瓷茶杯,虽然名贵,但都是无关紧要的人送的,宋梁成也不在乎,她才敢拿出来招待客人。

  泡好一壶茶,宋梁成才悠悠走来,拧着半干的头发,看着厅上这么多人,心中满是不屑。

  地位高的人总想欺压地位低的人来得到满足感,宋烟在宋府本就比不上嫡长子和嫡长女,偏偏还要来他这里找优越感。

  看见庭霜院的正主来了,宋烟立马起身,笑脸迎上,“三哥哥回来啦。”

  他哪里承得起这一声三哥哥。

  宋梁成不应声,坐在椅子上,若禾立马给他倒了一杯茶。

  不被理睬,宋烟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又不愿意死心,她还能被一个外室生的给轻视了。招呼丫鬟们把东西拿上来。

  几个丫鬟排成一队,挨个在三郎君面前露脸,手里抱着捧着的都是些日常用品,官窑烧的花瓶、出自名家之手的紫砂壶、金镶玉的流苏玉坠,还有一匹白色的布。

  手指按在那匹布上,宋烟重音强调:“怕是哥哥没用过这么好的料子,小妹特意送来。”

  也不是什么非用不可的稀罕物件,庭霜院的橱柜里已经塞了很多,积满了灰尘,也不差这几件,宋梁成看都没看一眼,摆摆手,“放那儿吧。”

  本想借着送东西朝讽一番,奈何对方根本不接她的话茬,宋烟笑道:“小妹的一片心意,哥哥不亲自过来看看?”

  一口一个“小妹”“哥哥”,宋梁成明显有些不耐烦,在他回话之前,若禾抢先走过去,很感兴趣似的,上手轻轻抚摸,只触及边角,已经识得这还算贵重的布料。

  “这是苏州产的苏绣吧,绣的花纹也是祥云仙鹤,寓意很好。虽比不上绣麒麟御风、金蟾衔币的蜀锦金贵,但是四姑娘待我们三郎君的一片真心是无价的,奴婢替三郎君谢谢姑娘了。”

  一番话堵的宋烟插不上嘴。

  这是在讥讽她用不起蜀锦,读出话中的意味,宋烟气得攥紧了拳头。

  不禁疑惑,这土丫头是怎么知道这布是苏绣?她竟然还知道蜀锦中最珍贵的花色,宋梁成是去哪儿找了这么一个帮手。

  想要的优越感没有得来,反而被傻丫头反讽了一顿,把东西放下后,宋烟越想越生气,从庭霜院出来,直奔着府苑深处走去。

  送走了宋烟,宋梁成进了屋里去。

  陆昭忙着收拾四姑娘送来的东西,若禾也去帮忙,几趟下来,有些肚子饿,便借着熟悉厨房的名头,同宋梁成请一会假,自去国公府的厨房讨些吃食。

  院子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方才站在一旁观看了若禾对付四姑娘的全程,陆昭有些不明所以,从前没发现,若禾姑娘竟是个能说会道的。

  “将军,若禾姑娘她一心维护您,人又机灵,,您带她回卞京真是个英明的选择。”称赞过后又不免怀疑,哪有人会无端的对人好,陆昭又提醒道,“只是若禾姑娘她身世不明,无端在柳州救您,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想起在屋里时,看到她微红的耳垂和一脸羞怯,宋梁成的心情莫名的变好,“她的确有所图谋。”

  “难不成她想靠您攀附宋国公府。”

  “不。”

  “难道是贪图您的钱?”

  宋梁成摇摇头,薄唇微张,带着些许难得的笑意。

  “她喜欢我”,说罢又补充,“虽然她自己可能不知道,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方才屋中,两人独处。丫头那么自然的抱住了他,就连她自己也被吓到了。当她柔软的胸脯贴在自己的腰腹时,宋梁成差一点就没能忍住内心的冲动。

  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起了占有的心思,正巧这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被他牢牢的把握在手心里。

  主仆二人在屋里坐了许久,也没等到若禾回来。

  不多时,门外传来细碎的“咔兹”声,宋梁成走出门去,看到了躲在台阶上的一个小小身影。她坐在台阶上,低头捧着一个糖饼热乎乎的啃,嘴巴里满满当当塞着糖饼,脸上还沾着饼渣,像一只专心啃萝卜的兔子,丝毫没有察觉饿狼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