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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斯德拉·勒维亚坦!(1 / 2)





  魔尼卡尔位于大陆的中心偏南的区域,四季分明,秋季常常伴随着迷蒙细雨。图书馆外有一片湖,夏天时湖里的水生植物爆开斑斓花朵,在阳光下盛放,而秋季,它们默默结着果实,坠在湖面上或掩藏在深不见底的水面下。

  连绵不绝的细雨遇上广阔的湖,阵阵水雾笼罩着四周,像白色巨兽,把图书馆吞入腹中。

  厄斯德拉一如往常,在个人自习室陪伴着爱人。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图书馆没有隔音魔法阵,坐在这里能清晰听到外面细雨嘀嗒,只是无论是透过玻璃穹顶还是窗户,都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

  而他的爱人,正沉迷于知识的海洋无法自拔,吝啬于给他一个眼神。

  刚这么想着,他可爱的爱人就抬头了。

  少女相比于几个月前,又长高了不少,柔软的长发懒得打理,随意用一支笔圈了几圈支在脑后,她看书看得眼睛有些酸,眨了两下,发觉他今天过于安静,“你在做什么?”

  恶魔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火红的头发仿佛是这阴雨天气唯一的亮色,硕大的身体仿佛要把小小的沙发压得散架。

  莎诺想,她到现在还没被他压死真是个奇迹。

  “人类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厄斯德拉似乎在斟酌用词,“挺有趣的。”

  他最近在尝试着完全用人类的感官去感受一切,这会让他觉察危险的能力大大降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有什么办法呢,爱人不能时刻陪伴他,他只好自己找些乐子了。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告诉过你我很忙,你明明也可以去做点别的事情。”这回是结结实实朝夕相处了几个月,莎诺对恶魔委屈可怜的狗狗眼早就免疫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桌上繁复的魔阵,这个尚未完成但普通人瞥一眼就会感到眩晕的魔阵出自她手,是她这几个月的研究成果。

  “恶魔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经过这几个月的学习,她的魔力增长很快,如果比喻的话,应该是从一个小水渠变成了图书馆外的大湖,完全可以去魔法史协会办理手续晋升中级魔法史了。

  老师和同学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她开始学习时,年纪已经算是不小了。而她却没有因此感到自满,虽然她现在已经比许多同龄人都强,但还不足以让她完成她想做的事情。

  况且,她一直有种莫名的危机感,总有一个声音在夜深人静时不断地催促她,变强, 变强,还不够强,要变得更强,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直在后面追赶着她一样,她没法安心停下步伐。

  要不是有恶魔,她可能真的会过上废寝忘食,以知识为食的日子了。

  爱人有所疑问,恶魔当然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厄斯德拉抱起她,亲吻她的额心,“想知道吗?亲爱的,你可以自己体会。”

  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沁凉的液体漫过眼珠和脑后,然后是痛和麻,都很微弱,她来不及捕捉它们就消失了。

  莎诺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雾气不再是雾气,而是水汽和其他说不出名字的细小颗粒的聚集体,植被不再是植被,她看见了它们的生命力和生长趋势,甚至能看见植物的“心脏”,在一鼓一鼓地跳动。她还可以透过雾气看到远处的湖,大湖像是学校饭堂偶尔供应的过于稠杂的粥,放满了“杂料”,被风不断搅动——只是湖里的“杂料”会动。

  所有一切像是被撕开了表面那层用于伪装的皮,露出了下面的血管和肌理。

  她倏地低头,果然自己的手也变了样子,细密的血管像河流蜿蜒,她闭上眼,这画面有点吓人。

  很容易就能想到自己之前在恶魔眼中的模样,莎诺顿了顿,“你的审美挺与众不同的。”

  恶魔抱着她哈哈大笑,“我只能让你体验最简单的‘看’,你看见的和我看见的并不完全一样,亲爱的。你要是想看见那些,必须再努力点才行。”

  “灵魂?还是每个人的情绪?”体验很短暂,她现在已经恢复了人的视角。

  “你真了解我,甜心。”恶魔愉悦地弯弯眼,“都可以,不同生物的灵魂,形状、颜色都不一样,人类是最特别的,每个人的灵魂都独一无二——”

  恶魔用他火红的眼睛看着她,笑着,“但是你是最特别的。”

  莎诺想说的话给他炽热的吻打断,抱着他的脖子,回应他灵巧的唇舌。

  莎诺靠在他怀里轻喘,拍开他放在她胸前不规矩的手,把自己的衣领拢好,锁骨上暧昧的痕迹隐没在衣料下。

  “这里是不是大了些?”恶魔又趁机摸了一把。

  “我还在长身体。”莎诺拍开他的手,神情冷漠,“听说在有些国家,和未成年少女上床是会被绞死的。”

  “在雪之国,十五岁就算成年了。”恶魔轻抚她在亲吻间散落的长发,“莎诺想要绞死我吗?虽然那很难杀死我,但你如果只是想看看的话,也不是不行。”

  “我想我应该没有那种恶趣味。”

  “我想也是,莎诺也会心疼我,是不是?”

  恶魔笑得让人牙痒,莎诺也这么做了,在他下颚上咬了一口。

  厄斯德拉嘶了一声,“宝贝有时候像只小狗。”

  莎诺坐直,戳了戳他,“放点恶气。”

  “遵命。”

  像厄斯德拉这种纯粹从恶气中诞生而不是由其他物种转化的恶魔,恶气更像是他的“血液”,当然,释放恶气不会像人类放血那样疼痛,恶气也不像血液那样重要。

  不然莎诺应该会舍不得的,厄斯德拉一边放出一缕恶气,一边想。

  莎诺莫名其妙,“放个恶气而已,你笑得像是汉福斯街上那个傻子。”

  汉福斯街上有一个年纪不大,只会对来往的人傻呵呵的笑,口水都不知道擦的,货真价实的傻子。

  厄斯德拉深吸一口气,“莎诺这张嘴最适合的还是亲吻。”

  莎诺毫无贵族风范地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就坐在他腿上,身体微微前倾,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桌上浓稠的恶气——更准确的来说,是看着魔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