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千被问到呆住了，她的脑子迅速过滤自己的人生，这才恍然大悟出：自己的感情生活竟然一片空白！

  不仅如此，她好像从来没对什么具体的人产生过狂热的情绪。

  读书时，身边的同学都在恋爱、追星，轻而易举地陷入了狂热的状态，但是她不会这样，她陷不进去。

  她原本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对那些人不感兴趣，现在看来，她也在顺从命运的安排，在默默等他吗？

  她看了王钧智一眼，王钧智还在等她的答案。

  她好想编造一个初恋出来啊，但是她没有。“没有，我好像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

  王钧智笑了，心满意足。

  林千千有点不甘心，追问：“那你呢，你……你的第一次是跟谁？我是说李宣华。”她想起梦中的女子，什么姿势都那么熟练，远胜于程学林。

  王钧智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脸上有点扭曲。“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当时的皇帝，就是我母亲，让几个男人轮流伺候了我几天，她想让我彻底对男人去魅，叫我知道不过如此，日后不要被这些事迷昏了头。”

  林千千倒吸一口气，她知道，古代女子第一次性经验的时间不会太晚，一般都是初潮后就谈婚论嫁，那么，李宣华也……她想到才十几岁的女孩子，可能恋爱都没有谈过，就被迫接受几个男人……那无异于强奸。

  心里难受得要命，林千千的泪水流了下来。

  王钧智不懂她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没事的，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连那些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子都忘了……你不是想吃这些人的醋吧，完全没必要。”

  林千千擦擦自己的眼泪。“这哪里是吃醋的事！”

  “那就是心疼我？”王钧智靠过来给她擦眼泪，手指抚摸在她薄薄的皮肤上，很想亲她。

  “才没有……你现在又不是女人，你说的都是女人时期的事了。我这是出于对女人的同情……同情李宣华！你当时才多大啊，就跟几个男的……你的皇帝妈妈简直太可怕了，这不是让你做妓女吗？”

  王钧智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好歹是公主，那些人只会小心翼翼地伺候我，我没什么痛苦的，而且他们对我还有教导义务。告诉我，女人应该怎么控制自己的身体。我说不是好的回忆，是因为，我是受了任务才去做这件事。就跟你背着学习任务去做任何事，都觉得有负担吧。”

  林千千心想，这能一样吗？！

  “但是这辈子我做了男人，发现这男女之事果然快乐得很呐……果然还是做男人好。”

  林千千追问：“那，那你跟程学林，不快乐吗？”

  他凝视她。“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会想跟他比较吧？男人跟女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我一直想做主导，但是体力不如他，最后肯定还是交给他。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我有时候不喜欢。”

  林千千露出唾弃他的表情。“我不是问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说喜欢程学林吗，那你跟他在一起不快乐吗？”

  “嗯……”他沉吟，“在那个时代，我们之间的嫌隙很多，快乐有，但是我也会觉得痛苦。”

  林千千沉默了，感觉不应该问起这个事，就主动往前走，想结束这个话题。

  王钧智跟在她的身后，两人到迪卡侬买好了衣服，准备往回走。

  林千千说：“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先爱自己。人的一生，最重要的任务是爱自己。只有你把自己变成值得爱的人，遇到那个也爱你的人，你们的灵魂才会相互呼应，这才叫真爱。你就是因为从小过得比较惨，那个皇帝一直压榨你的价值，让你很有工具感，所以你才会想要掠夺程学林。结果你跟他矛盾不少，还是没有弥补好。以至于你现在再世为人了，还想着这事，想从我身上找补，这是不对的。你知道吧？真的，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爱自己，而不是追着程学林跑……执念太深，对你不好。”

  林千千难得长篇大论，王钧智耐心听完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她错愕，感觉受到侮辱：“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好吗，就爱说这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看似很有道理，但是一点都不实在。你还说你不是程学林……我哪里不爱自己了，我尽力地满足自己的所需所求，我一直以来都快乐得不得了，你不要随随便便就开始同情我好吗？我喜欢你，喜欢程学林，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快乐了。”说完，他还是没止住笑。

  林千千被他的笑声惹恼，忍不住踩了他一脚。“对对对，快乐！乐得程学林都拿刀捅死你了。”

  这可真踩到王钧智的痛脚了，他的下颌都开始抽搐，鼻子皱了皱，好像想吸不存在的鼻涕。“他杀我，是一命还一命，因为他的妻子柳芳因我而死。”

  林千千不懂，但是想到李宣华的霸道，杀人是可能的。“所以，你杀了他的妻子吗？”

  “当然不是！我不至于做这种下作的事，柳芳是无辜的。我不介意他有老婆，我要实际的利益和好处，名分只不过是演给别人看的。但是我的母亲当时提出让学林跟我结婚——他太固执了，非说原配妻子没有过错，不能休妻。他的叔叔程景得知此事后，非常生气，于是主动把柳芳杀了。学林得到的消息是，柳芳得了重病不治，已经逝世。”

  林千千惊讶地捂住了嘴。“那，柳芳，只能算是他的叔叔的罪孽，你怎么说是你来还命。”

  “如果不是因为要与我成婚，柳芳就不用死。”

  林千千摇头：“不是的，不关你的事，是那些人，那些人太变态了，非要逼你跟程学林结婚。”

  “不是，没人逼我，我就想要他。皇帝当时提出让我跟程家联姻，还有另外几个人选，我都没答应，只要他。”

  林千千的心都乱了。

  错了错了，这一切都错了，全是一群莫名其妙执着的人造成的祸事，那位名叫柳芳的女子是真倒霉。

  但是怎么都不应该是李宣华来还命才对！

  想到这个，林千千的心就痛得一抽一抽的。